姜翎月可没有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的打算。
反正那人不是总说让她离后宫女人远点吗?
那韶光宫邀而不去,也不算什么吧?
至于生辰礼……
她宁安宫库房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亲自赏的。
大多是从皇帝陛下私库里出来的,无一不是稀罕至极的宝贝。
送人,姜翎月倒也舍得。
但送给惠妃……
她才不要!
…………
姜翎月乘坐的马车出了宫门,这边的祁君逸刚好下了早朝,回了广安殿,同几名重臣开小朝会,商议一下政事。
进来奉茶的刘榕凑近,低声道:“陛下,韶光宫的抱月姑姑来了。”
祁君逸正支着下巴听底下臣工们说话,闻言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刘榕瞧不出他心情如何,只能继续道:“今儿个是惠妃娘娘生辰,特意遣抱月姑姑来问您可有时间过去坐一坐。”
生辰…
似想到什么,祁君逸微微偏了偏头,道:“她可有请宁安宫?”
“这…奴婢还没得到消息,”刘榕道,“不过抱月姑姑说,韶光宫今日广邀后宫诸位妃嫔,必然不会漏了婕妤娘娘的。”
后宫诸妃早就想同姜翎月打打交道了,只是苦于皇帝陛下的旨意,不许她们去宁安宫。
而她们私底下的宴请,姜翎月又从不赴约。
这一次,惠妃生辰这样好的机会,又怎么会不去请她呢?
位同副后的生辰宴,再不给面子,那就过于傲慢了。
祁君逸思忖几息,眉头越蹙越紧,最后道:“告诉她,朕晚点过去。”
刘榕应声退下。
哪成想,没一会儿,又再度入内,神情带了几分古怪。
御座上的祁君逸目光扫了过来,“怎么了?”
“这…”刘榕面露迟疑。
殿内几名臣工见状,极有眼色的退去了一旁偏殿。
等人退远了些,刘榕方才低声道:“陛下,婕妤娘娘出宫了。”
闻言,祁君逸神情一怔。
刘榕会意,禀道:“带齐了护卫,是由沈大人亲自随行。”
说着,刘榕将今日韶光宫相邀,姜翎月却当即吩咐备车出宫,甚至连份生辰礼都不愿意送的事,一字不落的禀了。
最后道:“钱嬷嬷道,原本娘娘今日是没打算出宫的…”
所以,得多不想去给惠妃庆生,才会马不停蹄的离宫。
祁君逸静静听完,不知想到什么,周身气息渐渐低沉。
“吩咐下去,将人给朕护好了,”他神情清冷,淡淡道:“不要出了任何差池。”
…………
另一边的马车上。
姜翎月头一回没跟皇帝一起独自出宫,还带上了两个贴身婢女,这感觉可大不一样。
主仆三人坐在马车上,心情俱是不错。
锦书悄悄掀开一角车帘,看向外头繁华的大街,道:“好热闹啊。”
可不是热闹吗,这可是天子脚下,太平盛世中,最繁华的都城。
见两个婢女难得出一次宫儿高兴成这样,姜翎月有些内疚。
锦玉锦书都比她大两岁,这会儿已经是十九,等过了年就是双十之龄了。
在姑娘家最好的年华,她们跟着她入了宫。
前世,最开始两年她们跟着她苦熬,好不容易熬成了后宫第一人,偏偏她还是个短命的,拢共也没让她们享几年福。
也不知道她死后,祁君逸有没有准许她们平安出宫。
……今生,她一定早早给她们安排妥当了。
主仆一场,情同姐妹,她已经这样了,总不能让她们也把后半辈子都耗费在皇城里。
谈天间,马车停了下来。
还是那栋皇家庄园,不过姜翎月提前吩咐过,故而并没有前来接驾的人。
毕竟各家勋贵们,时常也会来此玩乐,她既然出宫轻车从简,到了这儿自然也没有大动干戈的必要。
带着两个婢女进了跑马场,一路上都没有遇见其他人。
换好骑装,又让驯马师给锦玉锦书各自挑选了一匹马,安排好人教她们后。
姜翎月翻身上马,见身后的扈从也要跟着,摇头笑道:“你们在这儿待着就好,我自个儿跑几圈。”
说罢,她挥动马鞭,疾驰而去。
马蹄带动尘土微微扬起,几名禁军侍卫站在原地,面露难色。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婕妤娘娘但凡有所闪失,便提头去见。
“大人…”其中一人向中间的首领请示,“咱们就这么看着?”
那一人一骑已不见踪影,沈从文收回视线,淡淡道:“不然你想如何?”
主子下了令,你还敢违抗不成。
何况,他瞧着,娘娘这骑术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事。
姜翎月跑了几圈,直到日头高照,才回来。
这会儿,锦玉锦书也已经上马,开始试着骑行了。
她捧着热茶在旁边看了会儿,笑眯眯的指点了几句。
落在旁人眼中,那是半点也没有主子的架子。
哪里像是传闻中不可一世的宠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