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从雪一行人,从源海城来源江城,已经在路上行走了十数日。昨天晚上在二道埠‘香居客’店里住宿时,也听到人们谈论那妖魈魅之事……当她(他)们问过店掌柜的老婆韩五妞后,确切知道了妖魈魅的一些事……今天一行三人,天不亮就起身上路,不敢冒险走那条近一些的路,也是与众人一样,绕路走的。三人三马,物少背包轻,晌午过后,便来到了这新老官道的三岔口交叉处。
石寒寅在前面开道,两柄乌铁双锤挂在鞍桥左右。当他看到离岔路口不远的野地里有三匹缰绳、鞍、镫俱全,就是没人骑的马匹时,觉着奇怪,便勒缰将马停住了。他还特意伸长脖子,向四周瞭望着,想看看远处是否有这些马匹主人的身影。旷野极目,枯黄早春,万物唤雨,以竞勃发。偶然间,竟出现了一只暖阳中率先羽化的浅黄色小蝶儿,在忽上忽下翩跹着自己的独舞。
周惜彤走在最后面,看到前面的石寒寅停住马匹不走了,便高声问道:“石老虎!你怎么不走了?看什么呢?”
不远处的万从雪,看到那三匹马后,也随手轻轻一勒缰绳,停住了行走中的马匹。她心细,观察得很仔细,看了下前方的场面后,就觉着这场景有点过于稀奇。奇的是,前面的这三匹马,有两匹站在一起,几乎是不敢随便乱走动;另一匹黄骠马,却在距离两匹马的不远处,非常警觉地小步左右来回慢慢移动着,像是在控制着另外的那两匹马。
石寒寅听到周惜彤的话语,回头看了看身后,近在咫尺已经停住马匹的万从雪。他这一路上,没少叫这个不是主人胜似主人的丫鬟屡次地管教。唉!管你就管吧,谁叫咱俩还多少带点拐弯抹角的亲戚呢。
石寒寅的不回话,使急性子的周惜彤多少有些恼怒:“石老虎!说你呢,你哑巴了?”
万从雪赶紧把话接了过来:“惜彤,不急,咱们歇会再走。你看那儿有三匹马,好像主人都不在这,也不知他们上哪去了?”
周惜彤听到万从雪这样说,就立刻跳下马来。她来到万从雪的马前,帮扶她从马上下来。
三个人就地各自在寻找落座的地方。石寒寅刚走到一块大一点且较平坦的石头旁,周惜彤紧赶几步来到他旁边,小手往外摆了几下,嘴上同时说道:“让开,让开……你一边去。”边说边把背上的包袱解下,放在石头上当个坐垫。然后又喊道:“从雪,你过来坐这儿。”
万从雪叫这个处处占先的周惜彤搞得有点不好意思,欲行不前的脚步,在那儿踟蹰着……
周惜彤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走过去拽着她的胳膊就给安置在刚才放包袱的平坦石头上。
石寒寅立在一边,他这次学精明了。心想,我等会儿,等你选好石头,坐下后我再找地方坐,要不,你总是抢。
周惜彤拿眼扫了石寒寅一下,嘿!这家伙,闷声不响地耍鬼呢。她也就没再损石寒寅,自己搬了块不大的石头,放在万从雪边上,就坐下了。
看到这,石寒寅厚实的嘴唇露出憨厚地一笑,在近处一个棱角皆具的石头上半蹲半坐着。
周惜彤一看石寒寅那副坐相,嘴上就乐了:“石老虎,坐石头,石头不认石老虎,石老虎摔了一个大跟头。”
石寒寅也被周惜彤给说的,微微笑了笑:“摔不了的,我这是练马步呐。”
万从雪看着两个人,微微一笑。接着又把眼神放在那匹黄骠马的身上,仿佛要窥透这匹马的秘密。眼看就要进源江城了,她的心事却愈加繁杂起来……
周惜彤大大咧咧,看到万从雪那个专心样,心里觉着好笑,嘴上也没闲着:“从雪,你看那破马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万从雪心不在焉地说道:“我想知道它的主人是谁?”
“管它是谁呢?又不是……”周惜彤说到这儿,便不往下说了,调皮的眼神微翘着下巴,都送给了万从雪。
万从雪这几天也多少受了点小磨炼,虽说以前的淑文之气犹在,本质不会改变,但多少也理会到些许常人之风。她想把事情转移个方向,就说道:“你那外表哥又不理你了,你还在这儿说这道那。”
周惜彤被万从雪这一说,心直的她也立刻把矛头指向了石寒寅:“石老虎!你哑巴了?”
石寒寅很害怕这个远表妹的嘴,历来是只有应付的份,没有反击的话。只好旧技重演:“我在看马,我在看马。”
“好吧,你们两个人都在看马,那我看天。”周惜彤说着话,竟然真的仰头看起天空来。
万从雪和石寒寅不由内心泛起笑澜,但表面上依旧没敢表露出来。
也就在这时,从阴魂山那边的路上走过来四个人,抬着两副简易树干和藤条捆绑的担架,步履较为沉乏,慢慢向这个岔路口走来。这几个人是个个带伤,且每个人的衣服都留有数处不同破碎痕迹。特别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衣服破裂得最为严重,前胸处已是缕烂不堪;更甚之,一段衣袖在右肘处不见了踪影,留下一些寸把长残碎衣料,时而随行风向外忽飘着。血污块点状半干结状态附粘着发际与脸庞,一身数处凝结的血渍伴着累累痕伤。
三个人不约而同地从坐的石头上站起身来,略显惊愕的眼神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