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伸胳膊用那破蒲扇,指着那写着店名的牌子,调笑着说道:“四弟,这店名,和你一个姓,都姓天。”
天不在知道,他这是馋酒了,看到酒店就拉不动腿,想在这里吃喝一顿。前几天怀里的银子就已经花光,这几天也没见到熟人,没筹措到吃酒的资本。两个人现在除了一身衣服两把腰刀外,别无值钱之物。但话又说回来了,难道说没钱就不能吃酒了吗?反正这几天也强吃诈蒙了数顿,再多上几顿,也无妨,既不会脸上尴尬,又无损于形象。有说就有应,他高调戏说道:“三哥,那还傻站着干什么?到我们姓天的家了,赶紧进去坐着呀!”
“好!四弟先请进,今晚是哥哥我请客。”酒不坏现在虽然身无分文,但他和天不在早就有过约定,你请上顿,我回下顿的规矩不变。有钱,没钱,吃喝不能误。咱是谁?行不改号,坐下留名,‘源海四不’!
两个人走进了店内,倒也没挑三拣四的张扬,只是就近在一个普通散客桌子旁边坐下,吆喝着店小二,摆酒上菜……
外面酒客的声音较高,不断传入隔壁包间内。包间里面正在吃饭的是一个瘦长脸,右眼下有一颗黑豆大小灰痦子,狼眼,短胡须,五十左右的灰衣汉子。边上有一个较为年轻衣着清雅的女人,面容大众化中等偏上,这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女孩子,她正在往孩子嘴里喂饭。
这声音越听越熟悉,立刻引起了汉子的警觉。他轻轻放下筷子,手习惯性地向腰间摸去,当手扫过腰上挂着的约二尺半的铜笔时,心也就定下来。他对着那个女人,用手在嘴上比划了一下,那意思是不要说话。然后就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向门边走去。
包间的气氛,随汉子的行为临时骤变。那女人却面容依旧,并没有出现任何惊慌样子,看来是走过江湖,历经过大风雨的老手。她只是将怀中的孩子紧紧地抱着,免得孩子不懂事闹出杂音来。
汉子来到门旁,慢慢将拉门开了一条小缝,微闭着一只眼,用另一只眼贴在缝隙处,全神贯注向外看去……当酒不坏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时,他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丧门鬼,他怎么今天也来这里了?这真是,只要不死,什么样的人都能见到,想见的,不想见的……
这个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魏太师令‘清风轩’堂主任风,前去剿灭那个‘喝墨堂’的掌门人,千盅壶。
任风这次剿灭‘喝墨堂’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损兵折将大伤元气。死的主要人物有,八大弟子中的石成铁、古云、年开泰、李通水,伤的是儿子任天雄和左家刀,其他小弟子也死了十几个,伤得更多。那千盅壶武功极高,一杆铜笔横扫千军,战时,五十几个回合内,逼得任风难以招架。若不是弟子石成铁、古云赶来拼死阻拦,怕是任风不死也得受重伤。幸亏紧要关头,他护女心切,和老婆谢清云两个人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女儿远走他乡,要不,定然还要多搭上几个精心培育的弟子。战后,任风下令,不管伤、俘,一律不留活口,虽然杀光了‘喝墨堂’的众弟子,但千盅壶夫妇却逃掉了。因此事过大,没完成指令,不好向魏太师交代,便龟缩在云雀岛‘清风轩’的大本营内不出来。
魏渊老贼知道任风的心,将原定的银子,一毫不差,给了‘清风轩’。另外还附加密函一封,一张纸上就画了个0。任风想浑了脑子,直到如今也没想明白这个0是什么意思……这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千盅壶突围出来后,就远远奔向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落脚点,亲戚张萃这里来了。这个张萃,就是‘天下客’的掌柜的。他们夫妇每天都住在这客栈里,为避人风声,经常是夜出晓回。
没想到早年被自己赶出师门的无赖徒弟柳笑风,碰巧今天也在这里。他决定不露声色,先观察一会再说。
外面桌子上喝酒的酒不坏、天不在,喝得正在劲头上,一坛不够,又要了一坛,继续喝。喝得高兴,话的声音也就高……
包间的孩子小,短时间不说话行,可时间一长,就忍不住了:“娘,爹爹怎么不说话?”
谢清云赶紧用手去捂她的嘴,小声说道:“说话不是好孩子。”
小姑娘不但长得俊俏,还灵气得很:“你说话了,也不是好孩子。”由于那手还在嘴上,话语不是太清。
千盅壶一看,现在这里情况不明,不知道那该死的柳笑风这个嗜酒如命的酒鬼,还要再喝多久。这样他外我里地耗下去,也真不是个办法,不能让老婆孩子再在此处了。他想到这,就对谢清云悄声说道:“外面那两个喝酒的人,其中一个叫柳笑风,是早些年让我赶出师门的人。”
谢清云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