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娘出来。
秦九月的脚步忽然停顿下来。
江谨言也看着秦九月。
秦九月微微的抬起下颌,眼睛盯着刺眼的太阳光,似乎,那股炙热蛮可以把眼睛里面的湿润给晒干。
江清野又叫了一声,“娘。”
大概凡事都是第一遍生疏,第二遍熟练。
江清野喊第二声娘的时候,已经算是得心应手。
秦九月转过身来。
脸上带着笑。
灿烂无比,“干什么?”
如此真切的面对面了,少年又有些不太好意思,“喊你一声都不行?怎么那么凶的!”
秦九月哼了一声,“你叫我不是应该的?也就是我以前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见识罢了。”
江清野也笑起来,“那多谢你宽容我。”
秦九月抬起手。
想要像以前一样摸一摸少年的脑袋,却发现面前的少年已经比自己高出不少了。
眼看着秦九月的动作,江清野却忽然的俯下身,双手按在膝盖上,姿势有点像是变形的扎马步。
刚好迎合上了秦九月的手。
秦九月扑哧笑出了声。
顺手在近在咫尺的江清野的脑袋上撸了一把,“照顾好自己。”
江清野嗯了一声。
用力的点了一下脑袋,“你放心吧,不会给你们丢脸的。”
秦九月说,“你已经很给我们长脸了,少年。”
眼看着时间到了。
秦九月心里默默的看了一口气,面上却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好了,别磨磨唧唧的了,那么多人在等着你呢,快走吧。”
江清野哎了一声,转过身。
忽然又想起什么。
再次面对着秦九月转过来,一脸严肃的表情,“能做你的儿子,我很开心。”
说完之后才觉得不好意思。
二话没说,一溜烟的跑远。
秦九月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笑出了泪花,又抱了抱江北,“北北,去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要是适应不了那边的环境,就立刻回来,不要委屈了自己啊。”
江北点了点小脑袋,打着手势和秦九月说道,“姑姑不用担心,姑姑也要照顾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弟弟或者妹妹。”
秦九月抱了抱江北,“好孩子,快去吧。”
江北也转过身。
朝着距离秦九月越来越远的地方走去。
一个孩子上了马车,一个孩子翻身上了马,越来越远……
秦九月站在原地。
江谨言抬起胳膊,抱住了秦九月的肩膀,往旁边侧了侧脸,垂眸,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谁说的不来送?”
秦九月立刻用胳膊肘捣了江谨言一下,“我就乐意出尔反尔,怎么了?”
江谨言笑。
竖起大拇指,很上道的说,“没怎么,我就喜欢我媳妇儿出尔反尔。”
秦九月无声地笑起来。
江谨言看着秦九月眼角的湿润,轻轻的抿了抿唇,秦九月抬起手,很自然的将眼角的两滴泪擦拭掉,嗔怪的怪江谨言,“都怪你让我笑,把我眼泪都笑出来了。”
江谨言只是微微的紧了紧胳膊。
有个傲娇的媳妇儿啊!
等到傍晚。
天黑之后。
平西侯夫妻俩才匆忙赶来,白日夫妻俩没有光明正大的去送人,只是让沈毅和沈清兄弟俩去的,平西侯坐不住,天一黑,就过来了。
夫妻俩安慰了宋秀莲几句。
平西侯夫人陪着宋秀莲,平西侯则是去书房里见了江谨言,“清旷什么时候动身?”
江谨言放下手里的毛笔,和平西侯一起坐在茶桌前。
煮了壶茶水。
舀给了平西侯一杯茶,“皇上和贤王那边久久没有动静,想必是因为萧盈盈的事情,皇上想要给贤王一些时间。”
听闻这话。
平西侯倒是笑起来,有些讥讽,“皇家哪有这么多真情?皇帝不是想给贤王一些时间,而是摆明了要给萧家一个交代,毕竟现在萧将军还在京城,这几天不让贤王办事儿,表面上是给贤王思念亡妻的时日,实际上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罢了,有什么意思!”
江谨言说,“你我都知道的事情,萧将军未必不知,只是有时候一些虚妄的幻想好过面对现实的残忍,萧将军可能觉得这样也算是给萧盈盈一个身后事的交代了。”
平西侯说,“萧家一家人虽然不问朝事,可也不是傻子,你们大理寺查出来的真相,每一环节都那么巧合,巧合的太假,萧将军之所以久久留在京城没有离开,想来应该也是对事情的真相抱有怀疑之心。”
江谨言点点头,“不过……也只不过是徒劳。”
平西侯喝了杯茶水,“不说别人的事了,我今天中午听到一个消息,你还记得国舅爷的那个吃里扒外的庶子严北山吗?”
江谨言嗯了一声。
平西侯告诉江谨言,“这孩子现在跟着刑部尚书了,摆明成为贤王的人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这话自古以来都不假。
如果严北山安分守己,只不过是国舅爷府中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