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神君、江神、洞庭湖神一众越县过府,连经数郡,偌大的阵仗不可能是偷偷摸摸、悄无声息的就过去了。
他们途径各处时,毫无意外的会惊动当地的山神、水神、土地神以及城隍。
虽然各地的神祇不敢阻拦他们,也不敢追问他们是干什么去的,无一例外都客客气气的恭迎、让道、送行,但是随后,那些神祇们也都会尽快把消息逐层传递,报给上神知道。
于是,一天之内,京师首座大城隍的庙里就收到了不少于四处郡府大城隍上报的公文,还有不下于十处县府城隍发送的香词!
将所有报告汇总起来看,便能猜出,那一众大神的目的地在颍川郡。
颍川郡可是陈义山的故乡,首座城隍哪敢怠慢?赶紧派手下去找陈义山。
但是眼下,陈义山说自己跟那三路大神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首座大城隍便诧异了:“那他们去颍川,要干什么呢?”
陈义山自己则是更加诧异。
他跟那三路大神确实没有什么交情,不过,若是仔细推敲起来,却又都发生过交集。
诛杀水蛇精的时候,玄英灵剑飞往长沙郡,曾雷击洞庭湖神的神侍;
大年初一,江神之子送礼拜门,最终闹的不欢而散;
至于南岳神君,他的妹妹……
“不好!”
陈义山一想到南岳神君的妹妹,便突然间有些明白了,他脸色瞬间大变,拍案而起!
怪不得早上的时候一直心中不安,莫非是因为这个
?
可是自己已经跟洛神姐姐交待过了啊,她难道没有帮自己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么?
江郎那个混账东西啊!
首座大城隍见陈义山突然反应剧烈,连忙问道:“仙长,你想到什么了?”
陈义山眉头紧锁,目光亮的吓人,嘴里幽幽说道:“看来,江郎那厮到底还是把祸水往陈某身上移了啊!”
“仙长此言何意?”
“首座,此事也无法跟你详细解释,你只需知道,江神之子江郎杀了南岳神君之妹,却把这祸嫁接到了我的头上!也亏了有个成精的雀儿目睹了一切,回来报我知道。但是眼下,南岳神君怕是信了江神府的栽赃,认为我是杀他妹妹的凶手。他们现如今结伴去颍川,大概是找我麻烦的。”
首座大城隍不禁悚然,道:“还有这等事?!那,那小神能帮上什么忙吗?”
“首座的好意陈某心领了,但是城隍神职责所在,你是离不开京师的。颍川之事我原本托付给洛神姐姐去办了,料想有惊也无险,所以便不劳首座操心了。但情势紧急,陈某须得尽快回颍川瞧瞧,就此别过,咱们后会有期!”
陈义山略一拱手,匆匆忙忙便往走。
首座大城隍看他的样子,知道确实是急了,也不敢再问,更不敢挽留,只能是默默的送出神殿,临了说道:“仙长,他们来势汹汹,恐不好惹,仙长纵然法力无边,此去也请务必小心啊!”
“多承首座报信,陈某谨记,告辞!
”
陈义山招呼上竹熊精,升至高空,迅速奔驿馆而去,找他的父亲陈泰清了。
……
陈泰清自然是还在驿馆中,他跟兰生比酒已经分出了结果,院子里石台上开席,不消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便被兰生拼的酩酊大醉,连叫来的凉菜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就完全不省人事了。
兰生喝的更多,却浑然无事,一直面带微笑的坐在凳子上,岿然如山。
无垢道长说:“过了啊兰生,自己人不要灌那么狠嘛,好歹让大人吃口菜嘛。大人?大人?行不行啊?郡守大人?!”
陈泰清昏沉如烂泥,哪里会应声?
无垢道长只好把陈泰清背入房中,替他脱了鞋袜,又褪去外衣,塞进被窝里……眼瞧着他酣睡的样子,无垢不禁摇头笑道:“人老不以筋骨为能啊,这么大岁数了,还搞得血气方刚样,争强好胜哪有好处?这一醉啊,大人得睡两天!”
哼着小调出了门,无垢又去寻兰生,到了石台旁边,却不见了那小友的踪迹。
“兰生?兰生!”
无垢道长喊了几声,却不听有人回应。
“咦?走了?不会吧,这小友从来都不会不辞而别的啊。”
无垢道长自言自语在石台旁边嘀咕。
再一想,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都不知道兰生家住何处!
之前每次宴席,酒罢之后,那兰生都是自行飘然而去的,第二天,又会早早的出现在无垢道长所住的房间门外。
“这小子……”
无垢道长
在院子里踅摸了一圈,又去茅房里看看,全无踪影!
他只好跑去驿馆门口,询问看门的兵卒,也都说不曾见过有什么青衫少年出来过。
无垢道长挠挠头,心说:“这小子总不会是也喝醉了,跑到别人的屋子里闹腾去了吧?”
驿馆不小,也不算太大,无垢道长跑的飞快,一间一间屋子的去找,把整个驿馆翻遍,到底还是没有找到兰生的下落。
转回陈泰清所住的小院里,无垢道长诧异且不安地往屋里走去,到了滴水檐下,他猛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