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娘娘提议叫阿螭去做江神,这一点虽然与南岳神君的想法不谋而合,可他们的初衷却是大大不同。
南岳神君只是不想让新任的江神与五湖水系有什么瓜葛,而洛神娘娘则纯粹是不想让陈义山身边有太多女弟子。
……
大河神沉吟了许久,缓缓摇头,道:“不成,老夫还是不大相信东海的人。万一,那个所谓的阿螭是老泥鳅安插在陈义山身边的一枚棋子,意图暗中摆布老夫,那老夫让她出任江神,岂不是正中老泥鳅的下怀,坠入他的彀中了?不成,不成!”
洛神娘娘好一阵无语,心道:“总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嘴里说道:“要不,让小妹身边的玉女清络去江南吧,她聪慧伶俐,十分得用。”
大河神愣道:“玉女清络?她的修为不是还浅么?能镇得住万里长江么?不成,不成,只靠脑子是不成的。”
洛神娘娘又道:“那叫金童子去吧。”
大河神皱眉道:“金童子的修为勉强算是过得去,可是这孩子好色无厌,轻佻不端,一旦没有人管着,少了束缚,放开了手脚,不定要惹出什么乱子来。不成,也不成。”
洛神娘娘不耐烦道:“蛟龙一族还有几个子侄,我挑选一个出
来,交给你算了!”
大河神道:“你族中还有比金童子修为更高的么?”
洛神娘娘道:“没有了。”
大河神叹气道:“金童子的修为尚且勉强,别的子侄还不及他,那如何能够担当重任?”
洛神娘娘又快要忍不住大发脾气了。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语气,尽量平和的说道:“这个也不成,那个也不成!师兄,不是小妹不想替你分忧,实在是分不动了!”
大河神那一双绿豆大的眼珠子“咕噜噜”来回转动着,嘴里嘀咕道:“妹子,你觉得陈义山怎样”
“我弟?”洛神娘娘立时否决道:“师兄休要开玩笑!我弟修的是仙道,不是神道,好端端的,他已经开宗立派,如何又肯去做江神?”
大河神笑道:“改换门庭而已,那也没什么,一样修行,一样长生。”
洛神娘娘连连摇头,道:“我弟志不在神道。之前你叫他去做颍神,他不是都不同意么?”
大河神道:“论地位,论权势,颍神如何比得了江神?那时候不同意,多半是嫌弃位卑职小。”
“呵呵~~”洛神娘娘冷笑道:“师兄,我弟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小妹料定他不会去的!”
大河神捏着拳头,也冷笑了几声,
道:“这次,事关重大,可由不得他愿意不愿意了!”
洛神娘娘眉头一挑,道:“师兄,你还打算强迫我弟不成?”
大河神幽幽说道:“不然怎的?”
洛神娘娘哂笑道:“小妹只怕你未必能强迫得了他,更未必能做他的主!”
大河神嘿然道:“只要妹子你不生气,不护短,不心疼,那老夫便做得了他的主。”
河洛二神正在打嘴仗,各有所恃,眼瞧着便又要呛起来了,巡河夜叉忽又在殿外喊了起来:“河神爷爷,祸事!祸事!”
大河神大怒道:“你给老夫滚进来!”
那巡河夜叉真个是连滚带爬的进到殿内。
大河神戟指骂道:“你这畜生,满口祸事祸事!倒霉催的!本府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那巡河夜叉喊起冤枉来:“河神爷爷啊,这次真是祸事上门了啊!”
大河神荷坳:“什么祸事,你说出来,说不上来看本府怎么收拾你!”
巡河夜叉道:“回禀河神爷爷,咱们河里漂来了一具尸骸啊!”
“该死的狗杀才,尸骸怎么了!”大河神啐了夜叉一脸唾沫星子,道:“河里哪年哪月那日不淹死个把人?若是没有尸骸,你们往哪里去打牙祭!?”
“不是!这次不是寻
常的,顺水而下的尸骸,而是个逆流往上的尸骸,有水族的兄弟想要打牙祭,可近不得那尸身!”巡河夜叉急着解释道:“小的猜测,准定是有人在作怪!”
大河神跟洛神娘娘都听的一愣,彼此面面相觑。
洛神娘娘狐疑道:“既然是尸骸,那便是死物,如何能够逆流而上?而且还近身不得?”
大河神冷笑道:“老夫倒要看看,谁敢在老夫的水域里捣鬼作怪?夜叉,前面带路!”
“是!”
……
河面上,那尸骸还在往上游飘荡。
一群虾兵蟹将正在大呼小叫的追逐,已去的很远。
大河神和洛神娘娘出来水面,逆着浪花,踏波而行,眨眼间便追上了。
“怎么回事?”
“河神爷快瞧,还在动呢!”
“都闪开!”
大河神呵斥一声,叫虾兵蟹将们全散开,他伸手朝那尸骸一指,喝声:“结!”
但听水面上“咔嚓嚓”作响,那尸骸连同周遭的河水瞬间凝固成冰,冻住了。
洛神娘娘已开始打量起来——
那是一具男尸,不着一缕,面色蜡黄,形容枯槁,浑身上下只剩一张薄薄的皮包着骨头,完全看不出他生前的原本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