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座不起眼的、破败的庙宇所供奉的神祇竟是人人闻之色变的瘟部正神!
瘟部正神一共有五位,其中一位是主神,手持散瘟雌雄剑,即是掌管整部神祇的座主,因此也称‘瘟主’。
另外四神则是四季行瘟使者,分别是主春行瘟使者、主夏行瘟使者、主秋行瘟使者、主冬行瘟使者。
这五位瘟部正神一旦显灵出世,必有瘟疫横行,大祸天下,死民无数!
也亏了他们神力有时尽,往往在经营一场大的瘟疫之后,自己也会累的疲惫不堪,须得沉睡多年,才能再度恢复神力。
而人们也在这期休养生息,恢复生机。
对于这样的神祇,百姓当然是只有畏惧,没有爱戴了。
所以,除了朝廷为其立庙,祈求不要降祸于人间之外,老百姓是不会来拜祭的。
而由于六百余年没有瘟疫爆发,人间改朝换代,新的朝廷也渐渐把这些瘟神给忘却了,以至于神庙如此衰败。
当然,这瘟部正神和太岁部正神、十六煞星一样,也不独独靠收敛香火来提升自己的神道修为,他们本就是秉承天地之气所形成的特殊神祇,非是先天神,也非后天神,本该属于恶煞一类,人们出于畏惧
心理将他们视为神祇罢了。
……
那殷太岁将瘟主唤醒,瘟主问他所为何事时,他不答反问道:“瘟兄,你沉睡了许久,恐怕还不知道这世上已经有药神了吧?”
瘟主一怔:“嗯?”
殷太岁道:“世间六百年不见瘟疫横行的血雨腥风,人们早就忘了你啊!瘟兄且看看这庙宇吧,衰败成如此模样,可见人心!但那药神庙却是香火旺盛,供品不断,信民往来拜祭,那也是络绎不绝啊!”
瘟主转过身来,伸手摸着自己的獠牙,幽幽说道:“药神……呵呵~~本座记得,六百年前尚无药神啊。”
殷太岁道:“瘟兄记得不错,六百年前确实没有什么药神,因为这药神就是最近新封的神祇。”
瘟主微微点头“哦~~此神是什么出身?”
殷太岁哂笑道:“就是个普通的凡夫俗子,生前为医者,名叫苍琅,死后被封神。”
瘟主皱眉问道:“朝廷为什么册封他为药神?”
殷太岁叹息道:“瘟兄沉睡了六百年,不知道世上早就已经改朝换代了吧?现如今的朝廷是一片污浊啊!在位的永平皇帝是个慕仙的昏君,什么事情都听一个修仙的人摆布!那仙人名叫义山,也正是
他扶持苍琅去做药神的!”
瘟主嘀咕道:“陈义山?没听过……”
殷太岁道:“瘟兄,陈义山此僚扶持药神是专一要跟你瘟部正神作对啊!他曾放言说道:‘我自今日立药神,天下从此不惧瘟!’还说什么‘药不过颍川不香,医不拜药神不灵’,瘟兄听听这些话,简直是狂妄至极!”
“他敢这么说!”
那瘟主眼皮子霍的一跳,獠牙开始绽放出寒光来,蓝靛脸上狰狞作色,手按散瘟雌雄剑,恶声问道:“仙人扶持神祇册立,圣道的皇帝也听命于仙家,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他还妄图想用药神压制本座行瘟人间?呵呵~~那厮是十洲三岛二十四洞哪一派的仙人啊?!”
殷太岁冷笑道:“那厮偏偏不是出自十洲三岛二十四洞的大仙派,乃是个混世的痞子野仙!但他却敢处处插手我神界事务,频频多管闲事,自创了什么麻衣仙派,笼络了一大堆人、妖、神、仙供他驱驰,俨然把自己当成是六道第一人啦。”
瘟主默然了片刻,道:“所以殷兄你唤醒本座,是为了让本座对付那厮么?”
殷太岁肃容说道:“小弟在瘟兄跟前不敢有任何的欺瞒之语!说实话,陈
义山那厮也插手了我太岁神部的事务,还欺辱了我的手下,因此小弟与他结了仇。总是小弟无能,有心杀贼,神通却不及那厮的法宝。万般无奈之下,才想到来求援于瘟兄啊。”
瘟主有些轻蔑的觑看着他,道:“你打不过他,便没有想到请神界同道出手惩戒他么?谅他能有多大的本事!”
殷太岁苦笑道:“瘟兄有所不知,陈义山这厮交游广阔,十分的有势力!他虽然是个修仙的,却不知怎的,居然能跟五岳神君称兄道弟,跟河江八水结为亲戚!四海龙宫算是他家,遍地城隍甘心为仆!就连我那兄弟杨元帅也被陈义山给蛊惑了,处处替他说话,还送他一盏吉星高照呢!瘟兄你说,小弟能求谁帮忙?思来想去,只能是请瘟兄重新显灵出世,才有左右神界大局的底气,也才能为小弟主持公道啊!”
瘟主听的悚然一惊,倒抽了一口冷气,难以置信道:“那厮竟有如此厉害的纵横捭阖手段?”
殷太岁颔首道:“确实是不能小觑他啊!也惟其如此,小弟才觉得陈义山此人绝不可留,不然,迟早有一日,神界会彻底沦为他的势力啊!”
瘟主冷笑道:“本座明白了。六道
之中,绝不可以允许有这样的存在!”
猛回首,那瘟主厉声喝道:“四季行瘟使者,还不醒来,更待何时?!”
喝声方落,四座配享的泥塑木胎也晃动起来,眨眼间,四道身影飘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