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瞧着陈义山眼神中渐渐透露出的绝望神情,哪里敢答话?
说自己原本只是见他长得俊俏,觉得他好玩,又看不出他的修为深浅,所以才没有对他下毒手么?
说自己只是因为寂寞孤独,想找个不畏惧、不讨厌自己的人来作伴么?
说自己莫名其妙犯了花痴么?
扯淡!
自己敢说,谁敢信?
一切真情实意,只要扯到魔君的身份上,便都是阴谋诡计,都是下作的、卑鄙的、可耻的、虚伪的谎言!是毫无说服力的诡辩!
是以她不说。
她只是恨极了戳破自己身份的两个家伙——无患和昆吾。
他们都该死啊!
她将目光从陈义山的脸上移开,撩了撩额前垂下的长发,咬着一口细碎白牙,娇躯忽然掠起,长裙展动如芙蓉盛开,仙剑一抖,万道锋芒爆闪,无边杀气破空,“滋滋”铮鸣着,如电般骤然落下,将昆吾全身笼罩在其中!
诸神都骇然变色,相顾而叹:“好厉害!到底是魔君!”
连吕方也悚动不已:“这剑术,便是师父在世时,也未必有她这样精妙绝伦啊,可惜了的,跟义山兄弟真该是天作之合啊……”
“咻!”
“当!”
昆吾虽然知道自己必死,可仍要搏一搏,
他奋力将落魂珠打了出去,却被陈义山用乌月钵给磕飞了。
“咕噜噜~~”
落魂珠飞了出去,砸在地上,没有再反弹回昆吾的手中。
他虽然得了这心心念念的宝贝,可到底并不熟稔,而且,他那支离破碎的残躯早就不堪重负了,难再驱驰了。
更何况目下,他被天罗伞的伞骨密密麻麻的穿刺着,被伞面牢牢的摄定魔心,哪里还有一战之力?
“噗~~”
密集的剑芒切碎了他的首级!
血雨腥风中,稀碎的骨肉散落一地!
继而是双臂跌落,双腿斩断,腰腹四分五裂!
场面极度残忍,望着令人不适……
白芷扭头看了陈义山一眼,妙目之中隐隐泛着惊喜的光彩——方才,他居然出手帮自己了。
洛神娘娘则恼怒的看着陈义山,心道:“你都知道她是魔君了,还帮着她!你真要气死我么?!”
“刚才那是什么宝贝在放光?好华彩啊!”
丧门星君忽然高声问了一句,而后撇着大腿,兴冲冲的去捡落魂珠,嘴里嘟囔道:“你们都不要,可就归我啦!”
手指刚碰到那珠子,便听见“滋”的一声响,丧门星君偌大的身躯迎风颤动,筛糠似的扭摆起来,嘴里还“啊呜呜呜呜”的叫
唤。
杨元帅见状,大吃一惊,叫道:“先天宝贝?!”他慌忙从五色神鹿上跳下,喝一声:“去,撞开他!”
那神鹿风驰电掣般掠起,一头将丧门星君顶飞了出去,这才得救。
诸神无不悚然。
那落魂珠,任谁也不敢捡了。
后天神祇遇上先天神力,那就是水火相煎啊。
……
“嗤嗤~~”
一丛黑烟从稀碎的血肉骨骸中飘散出来。
“白芷,你对我好狠!陈义山到底哪一点比我好?他是仙,我也是仙!我的修为还比他高!他俊俏,我也不差!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从来都是任你差遣,无怨无悔!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待我?”
被魔气包裹着的魔心幻化出昆吾最原始的面目,极尽狰狞的嘶吼道:“连你假扮什么林香时,穿的都是我送给你的吉光羽衣!陈义山给你什么了?你说!”
“死去!”
白芷厌恶的骂了一声,右手探出,忽然迎空暴长,皓腕玉臂瞬间化作布满鳞片的异爪,一把攥住那魔心,扼的四分五裂!
可惜了昆吾,刚刚移植了千里眼,却在极乐中生悲,新得的宝贝终究没有用武之地。
“我,我竟两次死在你的手中,到底是天意……”
随着最后一声不甘
的叹息落幕,昆吾的魔心彻底涣散,那熠熠闪耀的猩芒寂灭无声。
吕方落寞的叹息了一声,心道:“死得好!可惜不是老夫杀的。”
洛神娘娘则是大为诧异的盯着白芷,心中万分狐疑,忖道:“她方才怎么能化出那样的手爪来?竟好似是龙族血脉?不,更像是某种上古异蛇,只是,她哪里来的这种皮囊……”
“哗~~”
一声响,那天罗伞骤然合拢,迅速往高空中拔升。
昆吾既死,白芷也败露了身份,那魔念便要趁乱携宝逃窜了。
“下来!”
白芷恨他到了极点,哪里容他走脱?
一声厉喝,口中魔气纵横,如虹般直冲云霄,“砰”的一声响,竟将那天罗伞给贯穿了个大洞!
那伞直挺挺的落了下来。
陈义山见状,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她果然是魔……
天罗伞里飘荡出来一缕魔念,虚虚幻幻的无患悬浮在半空中,阴森的脸笑的极其猥琐:
“白芷,昆吾是你的仇雠,能杀了他,全凭我帮你的忙啊,怎么,你不谢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