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诸瘟都以为陈义山被罩进了伞里,秋瘟使者全然得手,于是尽皆欢喜,弹冠相庆。
大笑声中,秋瘟使者忽然瞥见一道黑影在自己斜前方的琉璃地砖上迅速变大,显见是有人在自己背后飞起且扑落下来!
与此同时,瘟主也大声叫喊起来:“快躲开!”
诸瘟一时错愕,仓促之下,那秋瘟使者又如何知道该往哪里躲开?下意识的便扭头回顾。
但见陈义山人在半空中,掌中烈焰熊熊,偏偏又湛蓝无声,就好似在手里捧了一簇鲜艳的蓝色花朵,热情奔放的朝着秋瘟使者的脑袋敬献!
这一“献”,直接把秋瘟使者吓得脚软手麻!
夏、秋二瘟怕火,正是他的天克之物来了,更何况是地煞火,岂能不怕?!
“啊啊啊~~~”
“嘭!!”
一声爆响,地煞火被陈义山粗暴的扣在了秋瘟使者的脑门子上,瞬间便蔓延至他全身!
冷漠寂静的蓝色火焰开始发出“哔哔啵啵”的响动,撕心裂肺的惨呼只来得及叫出一声便戛然而止了。
在这火的烧灼之下,秋瘟使者不过是挺住了一眨眼的时间,而后便化成了一滩白咕浓浓的
膏条状物,摊浮在地板上。
火焰渐渐熄灭,陈义山侧目视之,但见那白色秽物实在恶心难当,便如千万个蛆虫聚拢在一堆缓缓蠕动似的。
他无声的骂了一句,浑身上下全是鸡皮疙瘩。
但欢喜之情也是有的。
毕竟是得手了。
瘟神们不怕落魂珠,不怕仙剑,却怕地煞火啊。
方才,秋瘟使者拿罩瘟伞去盖陈义山,春瘟、夏瘟、冬瘟又三面夹击,使得陈义山无路可逃,只能从地下遁走。
就在诸瘟自以为得计而欢呼雀跃的时候,陈义山又从地下冒了出来,朝秋瘟使者突施偷袭!
偷袭当然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天罡雷动静太大,地煞火可以悄然催发,所以陈义山便在掌中弄起火来,一把暴扣在了秋瘟使者的脑门上,倒是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成功灭敌了。
欣喜之下,陈义山自觉胜券在握,当即展开奔雷身法,瞬间掠到春瘟使者的跟前,手中地煞火再度催发,“嘭”的一声,也扣了春瘟使者一脸!
不料,那春瘟使者伸手一抹,把火光尽数扫灭,骂一声:“小贼作死!”又拿摇瘟钟冲陈义山晃荡起来。
“哎?!”
陈义山吃
了一惊,慌忙避让,心道:“怎么这个瘟神又不怕地煞火了?!”
愕然之中,眼见冬瘟使者从地上捡起了秋瘟使者遗留的罩瘟伞,又手持打瘟幡朝自己奔来,陈义山再度催发地煞火,“嘭”的打出——
冬瘟使者浑然不顾,直接从火里蹚了出来,龇牙咧嘴飞扑陈义山。
陈义山愈发吃惊,连忙闪避开来,心道:“难道只有像蛆的那个瘟货怕火?”
腾挪之中,夏瘟使者又突袭而至,陈义山不敢再用地煞火了,而是屈指连弹,但听得“咔嚓嚓”炸响,几道霹雳纵横汇聚,在夏瘟使者头顶上蓄成滚滚天雷,“轰”的一声劈下!
“噗~~”
夏瘟使者在雷击之下只是稍稍顿滞了片刻,而后张开嘴来,喷出了几口浓烟,晃晃脑袋,便从雷网交织中从容不迫的走了出来,手一挥,冲陈义山投出了注瘟印。
陈义山连忙用乌月钵抵住,心内不免焦躁,暗忖道:“也不怕天罡雷!我的杀招和法宝尽归无用,却如何是好?!”
其实夏瘟使者真正是怕火的,只可惜陈义山接连在春瘟使者、冬瘟使者那里失了手,便无心再试探了。
一时间,春
瘟、夏瘟、冬瘟三使汇合,一起围拢上来,把陈义山圈在当中,且越挤越小!
陈义山暗暗叹息:“情势不妙,也只能先行逃遁了……”
就在这个时候,议事厅的大门訇然中开,却是兰生飞步冲了进来——
他原本是跟陈义山一道下颍水的,只因不会地行术,又要告知倪神将、刀先锋等水族部众躲避,免得被瘟气毒害,是以来的晚了些。
待他进得厅中张目一看,立时就瞧见了冬瘟使者,心里不由得大吃一惊,暗忖道:“这厮不是被我给喷死了么,哪里又来一个?!难道是他的孪生兄弟……”
转眸又瞧见了春瘟使者也在!
兰生于是瞠目,心道:“他不是被蓝羽给锤死了么?难道也有个孪生兄弟?”
冬瘟使者看见他,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叫道:“来得好,爷爷正要寻你这厮报仇!”
骂声中,冬瘟使者舍了陈义山,径奔兰生而去。
兰生也管不了那许多,来一次是喷,来两次仍旧是喷!
眼瞧着冬瘟使者迫近,兰生便把嘴张开,一口酒气狂喷如雾落,似雨洒!
不料,那冬瘟使者早有防备,他先前捡了秋瘟使者的罩瘟
伞,而今“唰”的撑开,将酒气尽数挡在了外头。
酒气浓重如雾,凝聚又似雨,白乎乎的一团,那罩瘟伞也是白花花的一片,兰生身处其中,倒弄得一时眼花,急切间寻觅不到冬瘟使者的行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