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硕那瘟主趁着陈义山诛杀春、冬二瘟的时候,慌忙借助土遁逃走,不多时,遁光消散,落到了一处山崖之上,他环顾四周,不见陈义山追来,方自惊魂甫定,又往山下奔了一阵,到了山腰,实在是累了,便背靠着山壁之下的一株松树坐下来,喘息不已。
“殷太岁啊殷太岁,你可是把本座给害苦了!”
瘟主长叹一声,心想着自己从六百年的沉寂之中醒过来,率领着四季行瘟使者锐意南下,本以为能够灭药神,除麻衣,惊六道,悚天下,再振瘟部威风!却不曾料到,数日之内,一败涂地!四名属下尽数丧命,自己的指瘟剑也折损了一柄,孤阴不生啊。
倒霉,真是倒霉透顶!
他歇息了片刻,愤恨难消,又不敢回去找陈义山报仇,自言自语的咒骂也不解恨,突然间起身,捏诀念咒,使了个“拘神”的术,诵道:“御前敕封,地司星君,体道游奕使,大凶至威杀伐太岁,正神殷元帅,速速来见!”
默然有时,半空中“嘭”的一声响,神光绽放处,殷元帅衣衫不整的现出身来。
这太岁没有方天画戟在手,也没有火眼神鸦相伴,只在腰间挂着一个
黄钺金钟,蓝靛脸上满是茫然,三只凶目睡眼惺忪,一头朱砂长发也在风中凌乱。
“我是谁?我在哪儿?瘟,瘟兄?”
待看清楚了对面站的是瘟主之后,殷太岁才长长的松了口气,说道:“小弟当是哪个大能用拘神术传唤我呢,原来是瘟兄,吓了小弟一大跳!瘟兄,你什么时候在小弟身上动手脚了?”
原来,拘神术乃是一项兼具禁锢和传唤的神通,施术者要么神威极大,可以轻易压迫被拘者,且知道被拘者的大致所在,要么暗施手段,在被拘者身上留有标记,且知道被拘者的完全尊号。
论神威,瘟主并不能够压制殷太岁,是以必然是他在暗中做了标记。
“你把本座从沉寂中唤醒之后,本座便在你头发里种了一条小小的瘟虫,怎么,你没有发觉么?”瘟主冷笑着说道。
殷太岁脸色一变,目中凶光闪烁,点头赞叹道:“瘟兄好手段!”
瘟主“哼”道:“殷太岁才是好手段呢,撺掇本座跟陈义山龙争虎斗,你自己却自在悠闲!”
“啊?哈!”
殷太岁苦笑一声,道:“殷兄玩笑话,小弟哪里悠闲自在了?实不相瞒,小弟最近东躲西藏,
过得很不安生啊。这两天好不容易寻觅了一处偏僻的洞穴,方才正在里面小憩呢,不提防就被瘟兄给拘来这里了。”
瘟主道:“你为什么要东躲西藏?”
“唉……”
殷太岁长叹一声,幽幽说道:“瘟兄有所不知啊,你重新现世的消息已经被京师首座大城隍给散播出去了,闹的是天下皆知!杨元帅便怀疑是小弟唤醒瘟兄的,正带着一帮煞星到处搜寻小弟呢,小弟心虚,不敢见他,是以到处流窜。亏得他对小弟施展不出拘神术,不然,像瘟兄这么一弄,小弟可就狼狈了……对了,瘟兄传唤小弟过来,是有什么好事么?”
瘟主默然片刻,道:“你猜猜看。”
殷太岁愣了片刻,心道:“这瘟货也学会发浪了?看来是心情不错。”于是笑呵呵说道:“小弟已经猜出来了,定然是陈义山那厮被瘟兄给诛杀了!瘟兄特来报喜的吧?”
“报喜?报丧还差不多!”
瘟主气冲冲道:“你生了三只眼,就没有看出来本座跟之前相比有什么变化么?”
殷太岁不知道他为什么发怒,三颗眼珠子一起乱转,惴惴不安道:“恕小弟愚钝,一时没有看出来。”
瘟
主捶胸顿足叫道:“惨惨惨啊!本座麾下的四大瘟神全都死了!嗬嗬~~~”
殷太岁大惊失色,道:“全都死了!?怎,怎么回事?”
瘟主骂道:“是你撺掇本座去跟陈义山相互厮杀的,四季行瘟使者全部都命丧于陈氏之手!这仇,你要替本座去报!”
殷太岁听的瞠目结舌,悚然道:“连瘟兄也不是那厮的对手?!”
瘟主道:“他的手段是高是低你还不清楚么?总之,是你害苦了本座!你说,此事该怎么了结?!”
殷太岁心中暗忖道:“你脑子简单,听了本太岁几句胡诌的话便兴冲冲去找陈义山放对,结果技不如人吃了大亏,却又来埋怨我?什么狗屁瘟部正神天下无敌,吹死老牛不打草稿!旁谁怕你,本太岁可不怕你!”
于是这太岁说道:“瘟兄,这样的结果叫小弟实在是料想不到啊,陈义山那厮如此厉害,小弟也是无奈。唉,可怜四位瘟神了,还请瘟兄节哀顺变吧。”
“节哀顺变?”
瘟主大怒道:“你个扫把星,亏你说得出口!”
殷太岁愠道:“请瘟兄慎言!”
瘟主啐道:“怎么,你这是打算跟本座翻脸了?!”
殷太岁
冷笑一声,道:“瘟兄,你是秉承天地之病气,应劫而生的神祇;小弟虽然不才,也是秉承天地之运气,因缘际会而生的神祇!你不见得比小弟我高明到哪里去!旁谁怕你,小弟可不怕!呵呵~~~说到底,你我有共同的敌人,何必内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