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往前追溯,回归到陈义山等人在扇子崖上匆匆一瞥,看到一群仙家西去……那正是以三坛为首的东海仙界另一路势力,在殷大太岁的带领下,前往颍川,打算彻底摧毁麻衣仙派,擒杀陈义山!
记得那一日过午,天气甚是炎热,蝉声高鸣,草木低垂,正是日头冒烟、人困马乏的时候。
陈府老宅里一片静谧清幽祥和,麻衣各宗弟子本来就都有午后小憩的习惯,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时节?
五月中旬,天气闷热,愈发叫人慵懒了。
便是修仙的,也都乏觉嗜睡。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便是非正道人。
非正道人原本是要去京师协助无垢道长整修天宝别院的,这一早起得晚了些,收拾了一番便临近未时,骄阳当空,酷热难耐,他实在是提不起出远门的兴头,便索性又回屋里了,打算挨到傍晚的时候,等日头落山,天气转凉,再去渡口坐船北上也不迟……
他也是要午睡的,只是躺在床上之后,一阵阵的心血来潮,怎么都睡不着!
恰他窗外有一棵桐树,树上的知了叫的正欢,愈发吵的他烦躁不堪!
恼怒之下,非正道人便起身往屋外去了,嘟嘟囔囔的准备找粘杆子去收拾那些知了。
可是刚出来院子里,非正道人便发觉四周的气氛
不对了——
偌大的庭院,一丝风都没有!
可天空中却有大片大片的云层席卷着涌动!
不是要下雨的那种乌云,而是一团团,熠熠闪烁着霞光和瑞气的彩云!
彩云中,一道道仙气往来穿梭闪耀,就好似是遥远的天际绽放起了烟花一样。
可是,非正道人分明连连一声炮响都不曾听见!
他惊愕着,慌忙爬上了老宅里最高的那一座阁楼,站在了屋脊上,睁着一双灵眼逡巡四顾。
但见东方高天之上,有四抹仙气迅速的流动着,有青色的,有黄色的,有白色的,也有红色的,都极其浓郁!
除了那一抹青色的之外,剩余白、红、黄三抹仙气中,还隐隐渗透着极重的杀气!
在它们之后,另有数十道规模稍小,浓郁程度稍弱的仙气,也是各种颜色不一,簇拥在一起,显得五光十色,映着云天,显得煞是好看。
此外,还有许多不弱的妖气在其中穿插纵横着。
这些妖气不那么精纯,显见修的不纯粹是妖道,而是介乎于妖与仙之间,沾染了旁门,就如竹熊精那样式的……非正道人料想必是仙家的坐骑。
再细细探看,非正道人忽然望见流窜在最前头的,还有一抹神气!
那神气之中还混杂着一股极其强烈的凶气,感觉起来很是熟悉
非。
非正道人诧异了片刻,猛地醒悟过来——那混着凶气的神气,是来自殷元帅的啊!
殷元帅跟一大帮仙家混在一起,奔颍川这边疾飞,意欲何为?!
非正道人心里发着慌,一个不稳,竟从屋脊之上骨碌碌的滚下了阁楼去,摔在了院子里,且连带着几片砖瓦一起掉落。
“嘶~~”
非正道人忍着痛,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倒抽冷气一边寻摸,正巧看见那些破碎的砖瓦竟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卦。
此卦,是大凶之象!
非正道人呆住了,鼻青脸肿的立在院子里头,一动也不动,只傻傻的看着地上那卦象。
或许是他从屋脊之上跌落下来的动静太大了,惊醒了在后院儿花圃中休息的兰生。
兰生恢复了人形,缓步过来,张望了两眼,便瞧见非正道人矗立在院子里发呆,如泥塑木胎一样,动也不动,可笑且可怖。
“非正兄,你这是怎么了?”
非正道人猛的抬头,叫喊道:“快!快去叫百花宗主出来!也快叫大家伙儿都起来!不好了!大祸要临头了!”
兰生一愣,随即失笑道:“你在说什么呀?大中午的做白日梦,犯癔症了吧?”
“兰生兄,贫道可没有在开玩笑!有一大群带着杀气的仙家正奔咱们而来,快去叫百花仙子出
来,不然就来不及了!掌教仙师不在家里,我们谁也不是那群仙家的敌手啊!”
“呃~~~”
“他们真是来杀咱们的,卦象大凶啊!”
“非正,你镇定一点,哪里来的仙家,什么仙家?哪里有卦象,什么卦象?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不要再问了,他们的速度很快,真的,你不去叫,贫道去!”
“……”
百花仙子赤裸着一双脚,早就无声无息的站在了外头,此时皱眉说道:“你们两个大中午的不歇着,却在这里吵闹!怎么了,掌教仙师前脚刚走,你们就要闹不和么”
非正道人急切的说道:“宗主,有一大帮修为极其高深的仙家正从东边来,几乎个个身怀杀气,要不了一个时辰,他们就会到达我们颍川!贫道震惊之中,从屋脊上坠落下来,无意起了个卦,结果竟然是大凶之兆!由此可见,那些仙家多半是奔着我们来的呀,宗主可要早做准备!”
百花仙子吃了一惊,道:“什么仙家?哪路仙家?”
非正摇头道:“贫道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