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山和白芷追出洞去不久,天色已经渐渐发亮了。
玄女不能再与黑夜混同,身影清晰可辨,可即便如此,又能如何?
她的速度是何等之快!陈义山和白芷纵然是拼尽了全力在后面追赶,也是徒劳无功,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但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拉近,反而相差得越来越远!
白芷已经现出了化蛇之形,却仍旧难以逐玄女之项背!
陈义山飞行的速度与白芷不相上下,夫妻两个堪堪并肩而行,均是焦急万分!
白芷一脑子疑问,觉得儿子被劫完全是莫名其妙的事情,可陈义山却是知道缘由的,他更清楚,一旦到了昆仑虚,万事休矣!
哪里还轮得到他做决定?
儿子落在了人家的手上,一切还不是西王母说了算么?
陈义山清楚西王母的心思,她是打算以一命换一命,用空间换取时间,让陈义山死而她生,这“买卖”,陈义山如何能够答应?!
白芷追了半天,苦无希望,已然是气急败坏了,忍不住质问陈义山道:“你知道她是谁,对不对?!”
陈义山懊恼的说道:“知道。我回来寻你和香儿的时候,她便暗中跟踪我了。我渐渐觉察出她的存在,逼迫她出来,又看出她用意不善,便拼尽了
手段甩掉了她,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又跟来了。”
白芷怒道:“都是你惹的风流债!”
陈义山道:“小白,我跟她并无什么关系啊!她叫玄女,是西王母的弟子,我也是第一次见她!她们师徒俩为了躲过盘古大劫,不择手段,两次三番阴谋害我,都被我给识破了,这才出此下流手段,想要以儿子为人质,胁迫我听他们的安排。”
白芷道:“我不管!反正是你带她来的!儿子如果有个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且看你到时候怎么弥补!”
陈义山无话可说,心中也只剩下了悔恨,怎么自己就没有多个心眼儿,防范着玄女呢?
他暗暗打定了主意,思量道:“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确实是我带她来的。儿子如果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我这个做父亲的必定是百死莫赎了!等到了昆仑虚,西王母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就是了。只要儿子的性命能够保全,哪怕舍着一身剐,我也情愿!”
白芷见他默然无语,又叱道:“你怎么不说话了?!越追越远了,你打算怎么办啊?!”
陈义山安慰她道:“你放心吧,他们是有求于我的,不会把香儿怎么样的,我尽力护他周全便是了。”
白芷道:“你如
果护不住香儿的周全呢?”
陈义山沉默了片刻,幽幽说道:“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能护得住儿子的周全,除非是我死了!真到那个时候,你也莫怪我吧,只怨你的夫君是个没用的废物罢了。”
白芷听见他这么说,方才无话,但是心中的焦虑却更胜之前!
因为陈义山还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毫无自信的颓唐过。
他明明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可说出来的话却死气沉沉,让人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希望!
眼瞧着玄女的背影越来越小,渐渐成了一个拳头大的残像,白芷的心也一点点沉沦了下去。
她凄苦的望着陈义山,说道:“夫君,我方才讲的都是口不择言的气话,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嗯~~我明白,我怎么可能放在心上呢?都是我自己的错,你怪我也是理所应当。”
“夫君,你要知道,我不希望香儿有事,更不想你死啊!我们两个都有这么大的本事,总会想出应对的办法的,是不是?”
“呵~~”
陈义山勉强笑了一声,道:“你说的对。”
他回答的时候,虽不是敷衍,却毫无底气,不但白芷听得出来,连他自己都是再清楚不过了。
如果真上了昆仑虚,除了舍命,哪里还有
别的办法?
“小白,你回去吧。”
陈义山忽然想到白芷跟自己一样,也不属于这个世代,是走逆时缝隙而误闯来的,那西王母会不会也将她当做是躲避盘古大劫的棋子?
一定会的!
可是,牺牲自己一个就足够了,不必要把爱妻也葬送进去啊。
但是白芷却道:“儿子是咱们两个人生出来的,你休想一个人做决定,逞英雄!”
陈义山劝道:“你误会我了,我比你更了解她们,也见识过她们的手段,所以也更有把握对付她们。你放心,我是有应对之策的。你如果跟着我,反倒可能拖累我,明白吗?”
白芷冷笑道:“又想让我避祸?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么?呸!陈义山,你让我回哪里去?”
陈义山道:“我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真的是为了香儿着想啊。你也不必拘束是去哪里,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就好,这些先天大神,没有多少日子可以逍遥了。”
“呵呵~~”
白芷惨笑了一声,道:“丈夫和儿子都不在了,天地虽大,我又能去什么地方?夫君啊,别把我当成是傻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我不需要!”
“……”
陈义山一时也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