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唇角扬起,似笑非笑地看向晋王。
无论晋王是否是小宝的生父,晋王都犯下滔天大错。
既然做错了事,就该付出代价,谁也不能逃过惩罚,晋王自然也不例外!
回京路上,高战依然半死不活,她有天抽空去看了他一次,见他发炎,便给了他一些消炎药,救了他一条小命。
没想到,这次高战却下定了决心,要远离晋王,弃暗投明。
也正是那天,高战悄悄告诉她,晋王确实贪污受贿,且把银子送到了京城附近。
故而,无论他们在云水城里怎么搜,都搜不到那些赈灾银的踪迹。
回京之后,高战便时刻做好了作证扳倒晋王的准备。
姜宁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连宇文诀都不知此事。
所以当高战突然出现时,确实给了晋王一个晴天霹雳。
晋王紧紧地掐住手指。眼神胡乱闪烁着,心底急得不知所措。
高战确实知晓他在云水城的一举一动,赈灾银运往何处之时,他也并没有瞒着高战。
只是当时他着实没想到,就因为他那一脚,高战便跟他反目成仇……
如此心胸狭隘之人,实在不宜留在身边!当初在驿站时,他就应该一刀解决了高战,送他去往西天才是!
晋王心中追悔莫及。
明帝冷冷一笑,问道:“既然如此,你且说说,晋王把赈灾银送到了何处?”
皇后面色发白,跪在地上,双眼不停地转动,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幸好她做了万全的准备,否则……今天恐怕晋王真的要完了。
可自从她上位以来,还从未如此落魄过!
宇文诀和姜宁,招数层出不穷,险些把她和晋王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她需要帮助,需要能左右明帝想法的玄虚!
如今这局面,能扭转乾坤的恐怕也就只有玄虚一人。
皇后回头看了一眼,却迟迟没有看到玄虚的影子。
高战恭敬地道:“皇上,晋王殿下当初派人把赈灾银送到了郊外的五十里铺,那里还驻扎着晋王许多人马,皇上若是不信,让人前去一看便知。”
晋王目眦欲裂,恨恨地盯着高战,骂道:“畜生!本王待你如此之好,你却如此回报本王!早知如此,本王该灭你九族才是!”
高战讥诮地看着晋王,说道:“晋王殿下,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对属下很好吧?”
“你感染灾病,病倒在床,无人敢上前照应,是属下冒着自己被感染的风险,衣不解带地照顾您多日。”
“您对属下非但没有任何感谢之情,反而还踢伤了属下,不把属下的性命当回事!”
见高战满腔怨言,皇后怒道:“好你个高战,竟如此不知好歹!你出身卑微,能做晋王的侍卫,已是你祖上冒青烟!雷霆雨露,皆是恩德,无论主子如何对你,你都该坦然承受才是。”
皇后亲自下场为晋王辩解,姜宁气得笑了起来。
她冷冷地道:“皇后娘娘这话蛮不讲理,据我所知,高战只是晋王的侍卫,而不是他的家生奴才,更不是签了卖身契。
既然如此,也只不过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而已,怎么就扯上人命官司?”
皇后气愤地瞪了姜宁一眼,咬牙道:“凌王妃,你竟敢跟本宫犟嘴!果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见姜宁和皇后几乎要吵起来,明帝眼底闪过恼怒。
“够了,这里是御书房,不是后宫,你们要吵去别处吵去!”
说罢,他冷冷地道:“苏公公,你即刻带人去五十里铺,查找那些被贪污的赈灾银。”
他威严烦躁的视线扫过晋王:“如果真的像高战所说的那样,那朕必然严惩不贷!”
晋王最近越发放肆,先是给宇文诀下毒,试图谋害自己的亲兄弟,如今又大胆放肆贪污赈灾银,他对晋王的耐心,几乎已经消耗殆尽。
苏公公恭敬地应下。
“皇上放心,奴才这就亲自带人过去。”
说罢,苏公公匆匆地离开了御书房,换了徐安进来伺候。
徐安捧着茶水进来,恭敬地给明帝倒了杯茶。
明帝喝了口,神色才缓和了一些。
晋王和皇后跪在冰凉的地上,腿脚发麻,膝盖酸痛。
可明帝没有让他们起身,他们也不敢动弹,只能强忍不适。
宇文诀冰冷的视线扫过两人,看向明帝。
“父皇,云水城那边所有贪污人等都已被打入大牢,如今全靠师爷苏志宽打理。”
“儿臣想为苏志宽请命,让他暂代太守一职,等日后父皇得了合适人选,再把他换下去。”
明帝微微颔首,脸色凝重地问:“如此说来,这苏志宽倒是一个可靠之人?”
他了解宇文诀的秉性。
如果苏志宽也是贪污受贿之徒,宇文诀不会把云水城放心地交给他。
姜宁勾唇笑道:“父皇有所不知,苏志宽虽然圆滑世故,可为人处世都极其让人舒服,心底又难得地秉持着正义和初心,是个可信可用之人。”
见姜宁对苏志宽也如此赞许,明帝这才彻底放下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