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主食还是肉包子,但是厨房帮熬了一锅热腾腾又浓稠得不见水的鸡肉粥,只要油水够,还是这种软糯又煨得软烂的流食比较养胃。拔毛开膛过的两只鸡还是景春熙交给厨娘的。
另外三家依然是定量一人一个白面馒头,白面馒头很大一个,不够蓬松可是很劲道,再加一个黑面馍馍足够填饱肚子,万一明天打起来也有力气,这个时候景春熙不敢亏待族人。
红烧肉也拿出来三碗,却不是他们吃的。景春熙和糖霜一起,给官差住的那两间客房和刘爷住的那间上房都分别送了一大碗,每人再定量两个大肉包子,更是让厨娘给他们房里都上了一壶烧酒。
她们走后,刀疤脸忍不住跟刘爷说道:“这大将军府还算识相,幸亏有个外嫁女帮衬,不然恐怕我们这一趟就白走了。
你看另外那三房,灰头土脸的,也不像是带出银两的样子。”
刘爷笑笑,摇了摇头说:“你浅薄了,那只能说大将军府有气度,懂礼数。
其他的老七也别光看表象,再多饿他们个几天,你看另外那三房还能不能坐得住?抄家抄家,哪能抄得那么干净?”
“那倒也是,但是他们身上也不像是能藏好东西的样子。”
“所以才说你蠢呀,抄家流放谁不是先揣着银票?金啊银的放在身上还能留得住?你看就是大将军府那老夫人头上那只金钗,现在不也藏得严严实实了。”
“那倒也是,先抄的大将军府,他们得到消息藏住一点也不难。搞不齐有些亲戚不敢在五里亭来相送,反而往城郊来送也不一定。反正在下相信,跟着刘爷肯定能吃香喝辣。”
说完两个也对饮了起来。
其他屋里,有了好吃好喝的,其他官差脸上笑容也多了几分。
走了两天,一路看到犯人七八十人,也就有一家带来一辆破板车上有几个包裹,还以为这一路只能清汤寡水了。现在看来还有个大将军府是识相的,起码知道给他们送口好吃的。
给老将军用热水擦了全身,又敷上了药。景永诚居然强撑着要坐起来自己吃,小北被他这倔脾气吓了一跳,生怕一拉扯他的伤口又出血了。
但是也知道他执拗的性子劝不住,果然看他被扶着坐起来那样子,居然没有呻吟一声,不过还是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伤口撕扯还是挺疼,只是景长宁和小北一检查,总算收了口气。
还好!一点出血都没有。
“父亲,我看您这伤口,再过两天应该偶尔可以侧身躺了。”
“可能吧,就是今天伤口开始有点痒,不抓都觉得难受得很。”
“老将军,那是伤口有点结痂了,你可别挠。表小姐给的这金疮药是真的好,还有这药粉见也没见过,换成是以前军队里用的,您起码还得多受罪个不少天。”其实用其他药,更严重了都很难说,家里其他人不知道,景长宁和小北都很清楚。
“祖父,您好了,还疼不疼?”
“祖父可以坐起来了。”
“太好了,祖父坐起来了。”
……
景永诚:“还以为不直接交代也得躺个三两个月才能动,看来我还是宝刀未老啊,这身子恢复得比当年在军营还快。”景老将军看围过来的一群孙儿们,强颜欢笑,乐呵呵地说。
看到小北又想喂他,老将军连忙自己抢过碗;“你也多吃点,你这腿跟着我们怕是到了岭南该得废了,那边的气候可不好。”
小北手上一空,想也不想,连忙站起身走了几步给老将军看,把手抄在后边走几步又转个圈,感觉他腰杆子都硬了不少,没再佝偻着了,一点都没像已经走了两天的样子,脚步也稳稳的,看着也没有那么跛了:“在下这一趟出来是贴了将军的福,不出来这脚都没那么利索。表小姐给的药酒和药贴我还是继续用,没准到了岭南就全好了,待会吃完饭我也给老将军试两贴,没准对你的腰和老寒腿也有效。”
看小北站起来又蹦了几蹦,老将军连忙制止:“你呀,还以为是当初刚入伍的新兵蛋子呢。你也赶紧吃,吃了好好睡一觉,明天继续跟我说说你们后来在庄子里的事。”
小北这两天一直都护在老将军旁边,偶尔跟他说说这十几年在庄子里的趣事,更是偶尔会回忆以前在老将军身边、在军营里的苍穹岁月,两人谈得很是投机,使得老将军偶尔会忘了背上痒痒的感觉。
这一餐,老将军自己吃了一大海碗的鸡肉粥,还吃了三个大肉包子。让景永宁和四个郎都兴奋异常,四郎还拉着三郎一起跑女眷这屋,给她们报信。
景春熙笑着挤进外祖母怀里,娇憨地说:“娘亲说熙姐儿是个有福的,有神仙姑姑护着,外祖母信不信!最多五天外祖父就能站起来了。”
反正她是信的,是应该时不时给外祖母上点眼药,说明她的话很准也是带着福运的,以后就好办事了。
“好!好!外祖父就是得熙姐儿这个小福星护着的,能站起来就好。”
老夫人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放下,看老头子前天被抬回来那个样子,还以为没出京城就得咽气了呢。
现在怎么感觉没那么伤心了呢?可不就是女儿和外孙女带来的福气吗?要是那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