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飞一觉醒来,迷迷糊糊的,好像自己睡了很长时间,等他打开手机看时间,才知道自己只睡了一个多小时。
再看看向东发,睡的正酣呢。醒来的赵一飞,好像再也没了睡意。
眼前的小屏幕也不想去碰,静静地想起那些百思不得其解,困扰多年的童年往事。
这挥之不去的陈年旧事,无时无刻不在折磨自己,本想压缩在肚子里,却偏偏涌上心头。
赵一飞出生的年代,还是重男轻女的尾声,赵一飞是家中的第三个儿子,听妈妈说过,在他之前还有一个哥,生下来没几天就没有了。
所以,他本该排行老四的,变成了排行老三。他的后面,还有一个妹妹赵月满。妈妈说妹妹出生的时候,正好一轮圆圆的满月,挂在窗外,父亲就给这个女儿取名月满。
家里四个孩子,唯独我,赵一飞,最不受父母待见。虽然同吃同住同在一个屋里,就只有我,跟两个哥哥不一样,就是一个多余的孩子。
而妹妹赵月满,爸爸妈妈都非常喜爱,给她买毛绒娃娃,头上扎的花花朵朵,也是要什么买什么,
其实,这都不计较了,谁叫妹妹最小呢。做哥哥的,本该照顾着妹妹。
这都不会往心里去的,可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让父母彻底的丢下了他。
赵一飞斜靠在座椅上,没有了学习的压力,没有刷题的烦恼,虽然坐着浑身都不自在,但是,一点都不影响他聚精会神地去回忆,回忆那段永不消逝的往事。
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什么都记不太清楚,但是,有一个人,却记得非常清晰,她就是邢姨。
在童年的记忆里,邢姨就像是自己身边的影子,总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赵一飞看看身边睡得很沉的向东发,真羡慕他的好睡眠,居然能听到他发出的轻微鼾声。
当然,这一点都不影响赵一飞陷入深深的回忆里。
赵一飞微闭着双眼,非常自然地又把自己带入到小时候,依稀记得家里是那么的没吃没喝,所以,总盼着邢姨到我们家里来。因为她每次来我家里,手里永远都有好吃的东西。
我的妈妈,每次见邢姨来了,如果我在房间里玩,没有第一时间看见邢姨进来,我妈总是叫我:“飞飞,你邢姨来了。”
我连忙丢下手里的破玩具,急冲冲跑到堂屋,果然邢姨一手拿着香蕉,一手拎着果冻,已经站在我家的客厅了。
我们把开着大门的这一间叫堂屋,邢姨则把堂屋叫客厅。
邢姨看见我跑到了客厅,把香蕉和果冻全部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摸着的头说:“小飞呀,这都是邢姨买给你吃的啊。”
邢姨每次来,大多都是晚上来我们家里,我的大哥二哥听到邢姨的声音,说是又给我买了吃的,都跟着跑到客厅,特别是在妈妈身上撒娇的妹妹,也从妈妈的怀里溜下来,像部队里集合一样,都到堂屋来了。
邢姨马上改口说:“哦,老大老二,还有老幺,来,你们都可以吃啊,让小飞给你们分啊。”
邢姨总是让我来当家做主,给哥哥和妹妹分香蕉,分完香蕉,再分果冻。分完之后,剩下的全归我一个人享用了。
当时的我,要有多嘚瑟,就有多嘚瑟。一双小手,把身上穿的衣服角扯起来,形成一个小兜兜,再把没分完的香蕉和果冻,全部兜进衣兜里,重又回到我的房间里。
然后将这些香蕉和果冻,一股脑儿全都丢在我的床上,一个人尽其享受。
大人也不用管我们怎么分配,反正两个哥哥和妹妹都分到了,不吵也不闹的。
邢姨就与妈妈聊天,也不知道她们大人在一起,都叽咕了些些什么。
直过了好一会。邢姨才准备离开。
邢姨临走时,我妈又叫我:“飞飞啊。你只顾着吃。也不送送邢姨。”
我心里还在嘀咕:“只要我一个人送邢姨,大哥二哥,还有妹妹,都吃了邢姨买来的东西。怎么不叫他们来送。”
心里反感妈妈的吩咐,但是,我还是从房间里跑出来,陪着邢姨往外走。
还没走两步,也就离开了我家门口几步,邢姨拉着我的手:“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我哪里想送她,听了这话,转头就往家里回了。光记着那果冻的好滋味了。
就这么吃着邢姨买来的零食,一天天长大。直到有一天,我跟着加班的妈妈,出了大事了。
当时的我,也就四岁左右吧,我大哥上小学,二哥上学前班,我不到上学前班的年龄。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的幼儿园什么的,就只有学前班。
我妹妹刚学会走路,需要人看着,所以,我和妹妹都跟着妈妈到妈妈的厂里。
厂里给本厂的工人开了一个幼儿园,我妹妹就理所当然的在厂办幼儿园里。而我不够上学前班,只能跟着妈妈也到厂里的幼儿园,这样也可以看管一下太小的妹妹。
妈妈厂里偶尔会有加班的时候。幼儿园的阿姨,却不会跟着加班的。
但是,每到加班的时候,其他孩子都被家长接回家里了。
幼儿园里,只有我和妹妹。我们家是从乡村搬来的,比不了同厂的其他工友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