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顾昕柔走到二楼，到处都没看到司言北的影子，她转头走到走廊左边尽头的第一间房。
房门微敞，司言北握着手机，那隐隐的怒气不断从颤抖的双肩中透出来。
顾昕柔心底一沉，她不明白，为什么司言北会在姜澄玥的房里。
正要开口说话，下一秒，司言北背对着她，把手机愤然砸在红木地板上。
哐当一声，惊心动魄。
顾昕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心脏砰砰直跳。
这一瞬，她发现自己有点不认识司言北了。
一向斯文儒雅，说话都不会很大声的司言北，竟然会如此粗暴地摔手机。
司言北捡起手机转过身，脸上的余怒还未消失。
看到顾昕柔，有一瞬间的错愕闪过，可他似乎并没有想掩饰。
眼神冷漠，嘴角挂着戾气。
“你怎么来了？”
顾昕柔定了定神说，“于伯母让我叫你下楼吃饭。”
“嗯，走吧。”
司言北的语气里波澜不惊，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好歹是有婚约的，平时两人见面，多少会寒暄几句，每次有误会发生后，司言北也会低声下气地哄她一下。
可现在，他看上去一个字都不想跟她多说。
顾昕柔只觉得，他不对劲。
“姜澄玥呢？她还没来？”
司言北蓦然停住了脚步，身子不由自主地虚晃了一下。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顾昕柔的眼睛。
“姜澄玥来不来关我什么事？”
司言北的语气很冲，冲到顾昕柔有点不认识他了。
顾昕柔咬着软唇，只想一走了之。
可她一向乖巧懂事，顾全大局。
此时司家的长辈们都在楼下，她告诉自己，就这么走了不妥。
相当不妥。
于是她咬了咬牙，强压着内心的骄傲，跟上了司言北的步伐。
不一会儿后，餐桌旁。
司慎，于洛琳，司言北，顾昕柔和司言楠围坐在一起，吴管家和帮佣忙着给他们上菜。
司言北身边的座位空着，放着一副碗筷，那是姜澄玥一直坐的位置。
司慎问司言北：“玥玥今天不回来吃饭么？”
司言北往自己的碗里夹着菜，闷闷地回道：“不来。”
“你没打电话去问她了没？”
“问了，她有事不来。”
司言楠从鼻子里轻哼一声，“这姜澄玥真是越来越会耍大牌了，她以为自己是谁啊，谁把她养这么大的？让她回来吃个饭还要别人三顾茅庐的，还真觉得自己是诸葛亮？”
此时，顾昕柔有些坐立不安，她看出来司慎和司言北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便悄悄捅了捅司言楠，暗示她不要再说话。
顾家一向和司家交好，于洛琳也没有把顾昕柔当外人，什么话都可以说。
她问司言北：“好几天没有玥玥的消息，她不是总跟着你么？她连你也没有联系？”
司言北突然黑了脸。
他放下碗筷，语气有些不好，“爸，妈，要不是你们逼着玥玥嫁到海城去，她会走吗？”
这话说得于洛琳不高兴了，况且顾昕柔还在场，自己儿子这话里话外都帮着姜澄玥是什么意思？
“是徐家公子先看上了她，当初我们问过她，也是她自己答应的，怎么算我们逼她呢？”
司言北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问她？你们是怎么问的？你们说嫁进我们司家让她别做梦了，海城徐家是她最好的选择，她这个身份，如果不是因为长得漂亮，连徐家的门框都摸不到。”
这话说的，让在座的几个人的表情五味杂陈。
顾昕柔的脸失去了血色，她没想到司言北竟然会当着她的面这么帮姜澄玥。
司言楠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身边的闺蜜，心里后悔了一万遍今天不该把她叫来家里吃饭。
司慎觉得司言北今天有些反常，他放下了筷子，语气严肃，“你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觉得玥玥嫁进我们司家可行？”
司言北没有回答，只觉得心里堵得慌，胸口像是憋着一口闷气，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此刻，他满脑子都是姜澄玥在司景修身下的画面。
那么娇软甜腻的声音，说出那么撩人的话，怎么可以是对着司景修？！
司言北啪的一声放下筷子。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完，他大步迈向客厅后门，转身就进了后花园里。
司言楠嘴里嚼着花胶，觉得莫名其妙，“哥他怎么了？吃火药了？”
司慎和于洛琳都有点尴尬，两人对视了一眼，谁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顾昕柔也看出来他们是不想让自己难堪，为了化解尴尬，于是她主动说，“司伯父，于伯母，要不我去看看司言北怎么了…”
顾昕柔的话像是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几个人催促她赶紧去看看。
后花园里。
司言北双手插兜站在冷风中，死死地盯着那已经结了冰的小型喷水池。
心脏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