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无尘儒雅一笑,“皇上,摄政王公务繁忙,咱们还是说正题吧。”
“哈哈,对,正题,正题就是赫守治死了。”皇上不太在意地说出,脸上还有未收敛的笑。
赫守治在皇上心里无关紧要,之前有许多参奏赫守治的折子,皇上早想罢他的官。但朝廷命官被暗杀,皇上不能不过问。
蔺无尘温润地眸看一眼端坐对面,俊颜清冷的南宫聿,观察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顺着皇上的话,夸一句,“臣前日第一次得见掌令史大人,确是不凡,很有官威。”
“哼。”圣颜一沉,拍下桌案,突然气道:“先生一向慧眼,这次算是眼拙。”
蔺无尘像是没意料到皇上会恼,眸一怔。
皇上平复一下情绪又说:“朕昨日宣召几人,赫守治利用职权,令灵台史提前测算天气,准备着随时应付朕,星运、吉日、祭祀皆是如此......”
皇上情绪变化很快,突然摆摆手,想到一官员暗示赫守治修改测算内容,相助太子,燕浔心烦,不想说了。
“原来是个浑水摸鱼的。”蔺无尘故作惋叹。
“这样的官员当初是怎么混到掌令史的?”蔺无尘又面带疑惑问。
“......”皇上沉着脸,忍不住暗骂太子“蠢货”。
想要安插自己人也挑个好点的,找这么个学术不通的废物。到底是太子蠢,还是太子觉得他蠢?
“皇上,赫守治欺君罔上本是死罪,但他现在这样死了,按规矩朝廷要负责的。”蔺无尘说的是朝廷需设案调查,付大笔的抚恤金安顿家眷。
“死不足惜!”正寻思太子心里憋气的皇上又拍案。
赫守治欺骗他,他还得支配大把银子安抚,他这个皇上是冤大头吗?
“朕现在就明旨他的罪行,死了也得认罪。”皇上的“明旨”二字刚说出,安顺立即奉上锦卷。
蔺无尘默然垂眸。
南宫聿从进来没说一句话,直至走出御庆殿很远,他才清冷的问:“护国就不怕本王揭穿吗?”
蔺无尘瞳仁微缩,很快恢复儒雅温和,“无尘说的都是实言,摄政王揭穿我什么?”
“他的真正死因。”南宫聿锐眸瞧着蔺无尘。
在燕瀛所做得一切瞒不过南宫聿早在蔺无尘意料之中,他儒雅一笑说:“因为无尘断定,摄政王也不愿将她牵扯其中。”
“本王揭穿你,与她何干?”南宫聿冷眸冷脸地朝着蔺无尘问。
蔺无尘笑容不改,笃定道:“她不会旁观我身处险境。”
四目相对,两人之间寒暖交加。
静默稍许,南宫聿抬步继续向前走,蔺无尘也要出宫,并肩前行。
“她不会旁观身边任何人身处危险,你是其中一人。”南宫聿目视前方,语气凉凉。
被南宫聿戳中,蔺无尘眸光闪过幽暗,沉默片刻,寸步不让道:“这些人里一定不包括摄政王。”
“本王不需要她保护,本王会保护她。”走出宫门,南宫聿飞身上马,撂下这句话离开。
蔺无尘站定,望着南宫聿渐行渐远,脸上的儒雅、温和、笑容都不见了。
三言两语将他拆穿,世间仅此一人,南宫聿是个强劲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