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说,就算我爹娘愿意,双手送上,大伯用不了几年,也能把它花的精光。大伯从来只会怪天怪地怪爹娘怪儿子怪大伯母,大伯可曾怪过自己?”
这下吴大伯脸上真切地挂不住了,对茭娘高声尖叫:“哪有你这样对长辈说话的?我是你大伯,你要知道,辱骂长辈是什么罪责?”
茭娘双手一摊:“大伯口口声声说我辱骂你,可有证人吗?”吴大伯被噎住,吴能已经笑着道:“我原先一直以为茭娘还是小孩子,可方才听了茭娘这番话,知道她已经是大人了,这样的脾气,嫁出去才不会吃亏。”
这句直接把吴大伯方才说要娘家撑腰的话给堵回去,吴大伯的眼睛都红了,指着吴能道:“你就是纵容女儿,二弟,我和你说,这吴家的家业,都是我们祖上……”
“当初公婆去世,两边分家时候都说的清楚,祖宅和乡下的一百亩田,都是分给大伯的,公婆的积蓄,共三百两银子,也是一家一半。剩下还有些许小东西,我们也没争过。你侄女方才说的对,这家业,是我们夫妻挣来的,不是争来的。这些浮财,我愿意给谁给谁,大伯也不能让我把这家业,给了侄儿。”吴大伯没料到连柳氏都这样说话,气的跺脚:“好,好,你们这会儿这样凶狠,到时我倒要瞧瞧,你们死后,可有人发丧?”
“大伯这话更错了,大伯方才说了,我是嫁了举人的人,等你侄女婿中了进士,做了官,一个官儿的岳父去世,怎会没人发丧送丧?”茭娘已经站到柳氏身边,柳氏亲热地用手握住女儿的手。
吴大伯气急败坏地喊:“就你这样的,还想嫁举人,做官夫人。我这就出门去告诉别人,你穷凶极恶,还辱骂我,我要去堂上告去。”
“大哥尽管去说,尽管去告。这堂上官没有证据,也不会轻易抓人。大哥这会儿,可能寻到人作证吗?”吴能的神色更为讥讽,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吴大伯伸手指着吴能,突然想要扑过去:“我打死你算了,要你这个不敬兄长的。”
吴能往左边一躲,吴大伯扑在泥地上。吴能皱眉看着吴大伯:“兄长,兄长,要有值得我尊敬的,才能唤为兄长。可是你这些年,做的都是什么事?”
吴大伯扑在泥地里,也不起来,在地上大哭:“都是我命不好,爹娘不疼我,弟弟不敬我,我的女儿也只能做妾,连儿媳添了孙子,也没人贺喜。”茭娘瞧着吴大伯扑倒在地,突然笑出声:“大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说着茭娘就走出门外:“既然大伯要说,那我就请众邻居来瞧瞧大伯这样子好了。”
吴大伯没想到茭娘性情和自己兄弟两口都不一样,急忙坐起身:“你,你这个……”茭娘回头瞧着吴大伯:“大伯还是请回去罢,您以后啊,讨不到便宜了。”
茭娘说的斩钉截铁,吴大伯神色有些慌乱,看着吴能嘴唇翕动,吴能转过头不理,吴大伯爬起来掩面大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