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夫不好了,那位赵村姓杨的老妇人,在医馆里闹了起来!”
药童看起来狼狈极了,身上穿的短袍上这里沾了一块药渣,那边又是一片污水,脚上的鞋子上好多泥块,头发乱七八糟,固定头发的木簪子都歪了,从后面看,他的袖子还破了好长一截。
他来找何文新的时候就很委屈了,当他看见同何文新同桌用早膳的安小舞和赵晓晓后,更委屈了。
而桌子上的散发着米酒香味儿的甜汤,烤得金灿灿散发着诱人香味儿的饼,是摧毁小药童泪腺的最后一道防线,小药童直接嚎啕大哭,用黑漆漆的手边哭边抹眼泪,直接把自己的抹成了小黑猫。
“那个叫赵福的病人,一直闹腾,跟老妇人说了不少是是而非的话,老妇人闹的特别厉害,医馆外围了好多人,如果不是一些好心人拦着,恐怕咱家的药柜都要被她给砸了!”
小药童越说越气,瞪向赵晓晓。
这个小姑娘他知道,昨日就是她和赵杨氏一起来的,他记得,本来是留了她在医院照顾赵福,就是因为她不声不响地跑走了,赵福才会生气发脾气,赵杨氏才会为了帮赵福出气,找他们医馆的麻烦。
赵杨氏不仅说他们医馆这样那样,还说他们医馆弄丢了赵家的姑娘!
张如也在这个时候抹着眼泪哭泣,也不知从哪里弄了一张赵晓晓的画像,逢人就拉着问有没有见过她闺女。
围观的百姓从不信到将信将疑,再到看见画像和痛苦的张如,听着赵杨氏哭喊着说医馆再不说清楚他们赵家的姑娘去了何处,他们就要报官,这才信了,纷纷议论指责起来。
原来,留在医馆照顾病人的小姑娘,真的没了踪影。
这样的消息,在百姓里炸了锅。
小药童很害怕赵杨氏真的报官,留了他兄长现在医馆里,自个儿借了一匹马也顾不得怕了,骑着马就来了何贺村。
听见赵杨氏和赵福的名字,赵晓晓手里的筷子毫无征兆地掉在了地上。
安小舞弯腰捡起来地上的筷子后,用干净的帕子将这双筷子擦拭干净后,把自己面前那双没有用过的筷子递给了赵晓晓。
“一切有师父在。”
安小舞低声说的。
赵晓晓的眼圈红了,但是她还是很用力地点点头,捏紧手里的筷子。
何文新镇定自若,摸了摸药童的脑袋:“松节做的不错,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你在这儿好好休息。”
“婷婷,还要麻烦你一会儿给他找一身合适的衣裳穿,就让他在我的房间里休息吧。”
何婷婷连忙站起来点点头,走过去想要去牵松节的手:“你就是松节呀,我经常听兄长提起你哦,来我先带你去洗漱收拾一下。”
松节委屈巴巴的被何婷婷牵着走了。
何文新对着何父何母说道:“爹,娘,你们先吃饭吧,我回医馆看看。”
“何大夫,我跟你一起去。”
安小舞跟着起来。
听见安小舞的声音,赵晓晓的身体又是一个轻颤,她咬着下唇低着头也跟着站起来。
“小舞啊,你这是……”安籽看出来不对劲儿,再一想赵晓晓的姓氏,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阿姐,没事,你吃完饭记得回去休息,”安小舞看向商子傲:“你留在这里。”
商子傲想也不想就拒绝:“姑娘这是遇见了麻烦事儿,我还是跟着姑娘比较好。”
安籽也跟着点头:“是啊小舞,还是让这位小兄弟跟着你吧,阿姐这边没啥事,你跟晓晓快去快回,阿姐等你们回来的。”
“好,”安小舞乖乖巧巧地应着,摸了摸灵宝的脑袋:“那就让灵宝留在这里吧。”
说着,她就把灵宝放入了芍药怀里。
灵宝在芍药怀里仰着小脸眼巴巴地瞅着安小舞。
这要去赵家对付这几个恶心人的玩意儿,它不跟着能行吗?
安籽本来正开心安小舞听她的话,带着商子傲一块,没想到条件是留下灵宝?
那怎么能行!
安籽迅速把芍药怀里的灵宝抱起来又塞回了安小舞怀里,笑:“灵宝最听你的话,我们都没有养猫的经验,你且带着它去就可。”
安小舞迟疑:“那他……”
“商兄弟刚劳累了这么久,应该好好休息的,等吃过早膳,就让他在前院选个住处,安心住下吧。”
安籽继续微笑。
安小舞问商子傲:“你觉得呢?”
商子傲有种自己比不过一只猫的感觉,不过不重要,只要想到那两个人脸上的大红叉,商子傲可以很虚心的承认,他确实不如灵宝。
商量妥当以后,安小舞和赵晓晓随着何大夫一起回医馆。
医馆现在只有年纪大些的松香在,他是沉稳了些,可终究是只有十五岁,面对着比自己祖母年岁都要大的赵杨氏耍泼,他并没有很好的办法,只能护着拦着不让她们有机会毁了药柜中的昂贵药材。
百姓中有看热闹的,但是受过何文新恩惠,真心信任何文新的人也不少,这才没有让赵杨氏煽动更多的人进到医馆中闹事。
可就算这样,也严重影响到了医馆内正在休养的病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