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木听完他的安排,担忧地说:“可是你伤得这么重……”“听我的,先给慕盈打电话。”若木大部分时候,是个很听话的姑娘,他说了第二遍,她就没有再迟疑和多问。当即拿出手机,先把地址念给武岭听,然后拨通了慕盈的手机号码。萧骏之所以不去大医院,而是去找楚凌风,当然也是有他自己的考虑。他伤成这样,一旦去了大医院,医院方一看到他的伤情,必然会选择报警。他的伤情,属于他人故意伤害,涉及到了刑事犯罪,医院是有义务替他报警的,而且是在不征得他同意的情况下,否则就是包庇和纵容犯罪。但那样一来,父亲就会被牵扯进来。尽管父亲有办法摆平此事,萧骏依然担心事情会闹大。而他也不想再和父亲有任何牵连了。他记得,楚凌风是一家私人医院的股东,如果需要手术,借助他私人医院的资源,应该没有问题。至于楚凌风会不会帮他,萧骏现在也豁出去了,他选择相信凌风。想清楚了这些事情,萧骏的心稍稍安定下来。至于能不能脱离危险,只能看命了。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很想睡一会儿。若木看他闭上眼睛,可能是怕他死了,急忙鼓励他说:“萧少爷,你坚持住啊,千万不要放弃。”他重新睁开眼,看着眼前这傻姑娘。他当然没有放弃,他脑袋里一直努力绷着一根弦,不断告诉自己,别放弃,要再坚持一下……他要是死了,若木一定会很伤心。问题是,她伤心个一年半载,顶多两年,就会走出伤痛,然后忘了他……到时候,她会遇到新的人,谈新的恋爱。她会成为另一个男人的女朋友,会和那个男人吃饭、睡觉,可能还会给那个人生孩子!
搞不好,她还会抱着孩子,带着那男人,去给萧骏扫墓!那场景,光是想一想,就已经让萧骏气血上涌。所以他不能死,绝对不能。若木忽然惊慌起来,她看着他的伤口,着急地对武岭说,不好了,萧少爷血流得更多更快了。武岭回头看了一眼,让她不要慌,好好按着伤口止血,那地址不远,一会儿就到。若木点点头,因为太担心,眼泪又开始往下掉。萧骏暗叹了口气,说道:“别怕……我没事……就是想到你和别的男人……有点生气。”若木一愣,“什么我和别的男人?”“我死了,你会谈新的恋爱……”“是因为这个血流得快了?”“对,一想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话没说完,他剧烈咳嗽起来。若木赶紧帮他顺了顺气,安慰他说:“萧少爷你放心,就算你不在了,我也不找别的男人,你别生气!”萧骏:“……”她这个安慰法,让前面紧张开车的武岭都逗笑了。武岭说:“若木,你这是让萧少安心去吗?”“去什么去!你不要咒他!”若木急了眼。武岭清清嗓子:“你那么说,感觉就是要让他放心去。”“我是不想让他生气。”萧骏听着他们的对话,浅浅地扬起了唇角。原本紧张的气氛,好像也没有那么紧张,原本疼痛的伤口,好像也被转移了注意力。他握住了若木柔软的手。在不受父亲控制的未来的岁月中,他仿佛看到了他和若木的无数种可能。他感到无比轻松和自在。现在,他确实迫切的,强烈的,想要活下去了……当萧骏与死神较量的时候,另一边,楚凌风的别墅里,却是另一种景象。在阿盈接到若木打来的电话之前,楚凌风已经和阿盈回到了家中。到家后,楚凌风把萧氏违规经营的证据收好,然后看着阿盈用碎纸机、电脑等,销毁了他被萧先生构陷的那些所谓的“罪证”。盯着她碎完了文件,格式化了磁卡磁盘等物,然后楚凌风揽住了阿盈的腰,手伸向她胸口。她连忙护胸,慌乱地问他要干嘛。楚凌风笑笑,拿开她的手,把她两只手腕反剪在她背后,然后从她胸口拿出了被她藏在内衣下的一只u盘。他把u盘夹在手指间,“阿盈是不是忘了销毁这件了?”她眼神慌了一下,然后马上一本正经地说:“哎呀真是,忘了它了。这也是我从萧先生书房里拿出来的,里面有对少爷不利的东西,我想着回家就给它格式化呢,竟然忘了。”“是么,”楚凌风把u盘随手丢进了旁边的鱼缸,然后更紧密地把她抱在怀里,手解开她后背拉锁,伸进去,又摸出了一张折好的白纸,“这个也忘了?”他凝视着阿盈的眼睛,直到把她盯得发慌,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为止。其实他很享受这个过程。这鬼丫头表面很怕他,实际上,胆子大的很。她是有贼心,也有贼胆。即使是他不允许的事情,如果她非常想做,那就一定想办法去办成,然后先斩后奏,从小就这样。只不过,大部分事情,都会被楚凌风提前发现。如果做的过分了,他就会揭穿她。把她抓包的这个过程,是很有趣的,阿盈就像被老鹰捉住的兔子一样,总是吓得脸色发白,四肢僵硬。那种时候,楚凌风就会想,这丫头明明很怕他,怎么还是会明知故犯,做一些他不允许的事情?想来想去,只能归因为,她喜欢找刺激。如果他没发现,她心里肯定特别有成就感,会暗爽的那种。所以,有时候,他发现了阿盈背着他又做了什么事,也不揭穿她。反正她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无非就是一些小丫头的小心机罢了。上一次阿盈真正惹他生气,还是他和顾寒夜的竞争阶段,阿盈不想让他和小玖在一起,就暗中帮助顾寒夜和小玖。不过,现在回头去想,已经不会生气,只觉得心头热热的,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