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也住在花园路。她到交通科领了一部专供采访用的红色摩托,带上墨镜,踩着了油门,跨上了车。
马三立刻猜到是朱珠,果然是位与众不同的美人,甚至有点舍不得轻易打死她了。他发动汽车,尾随其后,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有辆丰田车在跟踪他。突然,朱珠从摩托车反射镜里,看见了驾车人身穿蓝花格衬衫,戴墨镜。她试着甩掉他,拐了几个弯,那轿车不见了。余梦梦的音像店门紧闭,她正犹豫是否敲门,一位提着鸟笼的老人与她擦肩而过,看了她一眼,主动对她说:“店门有两天没开了,你要找人从后里弄去。”朱珠看了看门牌号是394484。她决定把摩托车寄存起来,到
后里弄去。朱珠好不容易才找到了394484号门牌。她透过木制旧门的门缝,看见了一个小天井院子。木门被轻轻一推就开了。
“家里有人吗?”没有人回答。她沿着一条长巷一步步往里走,看见了被关闭的卷帘门。长巷这边是间卧房,门虚掩着。朱珠轻轻地推门,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咕咕声。卧房里黑咕隆咚的,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帘外的光线。当她的眼睛适应室内光线的时候,她惊呆了。她看见了被吊死在房梁上的姜国华。
姜国华的死,证实了许仙的推断。她赶快往外退,不小心碰倒了衣帽架,从一件男式西装里滑出了一封信。朱珠伸出颤抖的手去捡起来,这是一封还未粘贴封口的信。信壳上写着:本市:普陀区曹阳东路435444号百灵鸟个体音像店贾生收下款是花园路394484号姜国华缄。
朱珠抽出了信纸欲看,刚一抬头,恍惚间,她看见了一个蓝色格衬衣的人影在后门口外出现了一下,便立即把信塞进了挎包,拧开音像店小便门的暗锁,冲上大街。朱珠冲到大街上,意识到自己必须设法甩掉“尾巴”。忽然她想到了变装,便走进了街对面的夏季时装店。买好了裙子出来,她灵机一动上了电车,决定到海员俱乐部的女厕所去换裙子,然后再到“海洋咖啡厅”去休息。当车在海员俱乐部门前一停下,朱珠就跳下了车,径直向海员俱乐部大门里走进去。朱珠停在寄存处的那台红色摩托吸引了跟踪者马三。他守株待兔,直到看见存车处树杈上挂着的“昼夜存车”小牌子,他才恍然大悟,把烟头一甩,大步朝“海洋咖啡厅”走去。
朱珠在“海洋咖啡厅”看完了从姜国华家中得到的那封信。信中姜国华介绍一个朋友到新纲西路“红枫叶个体时装店”铁东安处取录相带。她拨电话打算告诉许仙这个重要线索,正巧许仙不在,于是便决定自己去接头。
美国远洋货轮泰坦号船长马克也在这里。他走上前去,邀请朱珠到他船上去,并表示一夜给酬劳一千美元。朱珠用一个指头轻轻拍着红红的嘴唇,装作非常认真的样子,想了想说:“明晚八点见。”“上钩了1马三敲开了“海洋咖啡厅”地下室的门,告诉张三:“朱珠果然按照信上的意思掉进我们设的陷阱了。”张三对马三说:“我马上给铁东安打电话,你赶快去准备。”朱珠来到“红枫叶商店”与铁东安接上了头。可是铁东安告诉她“没货”,介绍她到火葬场值班室去,找一个穿白大褂的人,但必须马上去。
昏暗的夜色中,火葬场被一圈粉刷过的砖墙围着,砖墙在月关下显出一片银色。那座高高的火化烟筒直刺夜空,象一把生锈的剑。朱珠来到了殡葬场值班室已经是21点30分,却没看见穿白大褂的人,便沿着草丛中的窄路往殡葬场礼堂走去。突然一个身穿白大褂,头戴白帽,嘴上蒙着大口罩的人闪身而出,站在了朱珠面前。朱珠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见来人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这边走,请。”是山东口音!朱珠吓得浑身发软,只好跟着他往黑洞洞的门里走去。
门洞把月关挡住了。他划了一根火柴,点亮了手里的油灯说:“很抱歉,最近这里常停电,让你久等了,刚才我是想观察一下你身后有没有跟踪者。”穿过了骨灰库的长廊,他们来到了长廊的尽头,一道破旧的木板门上挂着一把大锁。正当穿白大褂的人用钥匙开门的时候,忽然,她看见身后有一个黑色人影轻捷如猫地一晃,不见了。
一走进房间,那人把朱珠带到了几个大木箱前,点亮油灯,说“货在这里,你挑吧。”说着掀开了木箱盖。箱子里全是录像带,只听那人说道:“价格问题,请去那边谈。”他俩来到了火化室,火化室里并排着四个卧式煤气火化炉,炉口
外连着一个有轨道的担架,尸体就是从担架上推进火化炉的。这时她再看领路的人,立刻惊呆了。她看见了他左脸皮上那颗长毛的黑痣,三颗龅牙咬住下嘴唇。他就是杀害余梦梦的凶手。她正欲转身,那人伸出有力的手,把她拉进了一间小屋之中。
油灯照亮了小房间,朱珠不由得惊叫起来。因为屋角的长沙发上,坐着三个人,他们是铁蛋,马克,张三。朱珠惊愕地望着铁蛋,一时搞不清楚这时怎么一回事。“朱珠,我真佩服你的胆量!”铁蛋站起来走向朱珠,“我们谈论你好半天了。姜国华的那封信是我们写的。幸好你信守信中的要求,没有交给许仙,要不然你早就没命了。”“你们是同伙!”朱珠痛苦地说、“是的。”铁蛋指着另外几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