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谨宣读完大行皇帝遗诏,不说那些亲贵大臣,就连赵琚本人,都是一脸愕然。
老皇帝居然舍得放弃最爱的太子,把皇位传给自己最不待见的儿子。
王谨见楚王迟迟没有反应,提醒道,“殿下,接旨吧。”
“儿臣接旨。”
楚王这才反应过来,手里拿着的遗诏,面对殿中文武百官,听着他们叫自己皇上,心中百感交集。
废太子说他名不正,言不顺,即便登上皇位,也必定受人诟病。
现在有了老皇帝这张遗诏,再无人能指责他得位不正。怨了老皇帝这么多年,最后竟是这样的结果。
再多的不甘,再多的疑问,世间再无人能为他解惑,想要知道只能是百年之后,到地下亲自询问。
季寒苏跪在宫女太监中间,目光灼热的看着赵琚的背影。
老皇帝真是狠啊,一共才几个儿子,就敢用养蛊的方式选拔新君。五个儿子死了三个废了一个,差点就成了无人生还。
好在她的眼光够好,赵琚成了最终的胜利者,她也成功的跨越阶级。
季寒苏心情大好,忍了十年,她终于可以摆脱九九七的牛马生活,想想真有些小激动。
不过转眼看见大殿上,摆着的金丝楠木棺材群,季寒苏那点儿激动,又立刻消了下去。
刚才看着还头戴金冠,身穿黄金甲,脚踩七彩祥云的赵琚。
此刻在她眼中,已和老皇帝那张不怒而威,似笑非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重合。
季寒苏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用这种法子挑出来的皇帝,会怎么对自己儿子?
要么是雍正对待弘历,要么就是李隆基2.0。
勤尧山的刺客,除夕宫变后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还有刚才上演的这出大型宫廷政变伦理剧。
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赵琚这狗东西,居然已经恐吓了她三回!
季寒苏低头看着地面,以防其他人注意到,她对某人咬牙切齿,和凶悍的目光。
...............
勤政殿
御神殿的事情了结之后,季寒苏连花房都没回,就直接被安置在勤政殿的偏殿。
虽然都在同一个屋檐下,但因为大行皇帝,不对,赵琚已经灵前继位,棺材里的那个也该称先帝了。
因为先帝的丧事还未周全,赵琚每日除了在灵前守着,还要忙着善后,处理一些较为紧急的政务。
所以除了高程每日过来问上一句,季寒苏住进勤政殿的大半个月,连赵琚的人影都没瞧见。
季寒苏无聊的坐在窗前,拔着手里的白菊花瓣儿。
高程给她安排的那两个宫女,真不愧是在御前伺候的人。明明长了好大张嘴,却都跟上了拉链一样。
态度很恭敬,伺候很细致,服务很周到,只是一个字都不肯多说。她想和她们多聊两句,回回都直接把天聊死。
先帝的棺材又还在御神殿摆着,还有几日才是下葬的日子。宫里不能欢乐之声,她也不方便出门走动。
为了打发时间,也因为高程的暗示,她已经做了大半个月的绣活,眼睛都要绣花了。
高程一进来就看见满地的花瓣儿,和季寒苏问过安后,照例问起她今日可好。
“高公公,您看看我这张没精打采的脸,像是极好的样子吗?”
高程笑着说道,“奴才知道,您在屋里待了这么多天受委屈了,但这不是没法子吗?”
“皇上才继承大统,每日忙得脚不沾地。已经连着好些天,没能好好的吃一顿饭,睡一个整觉了,奴才看着都心疼。”
季寒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儿,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话都说到这儿了,她也不能当作没听见。
季寒苏担忧的说道,“皇上也真是的,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健壮,就不爱惜身子。”
“那些要紧的事情,他亲力亲为就罢了,一些小事还这么劳心劳力。”
“那些亲贵大臣也是,到底是男子,不知道体贴人。”
这话季寒苏敢说,他高程可不好回,只讨好的笑了笑,随后说道,
“皇上为朝政之事连自己都顾不得了,奴才也不敢劝,只能想些别的法子,让皇上舒坦些。”
“倒是杜太医给了个方子,让做成香囊带在,能提神醒脑。这样的好事儿,奴才第一个就想到您了。”
“正好您每日也没别的事情,做这个也顺便打发时间。眼下时辰还要,要不今儿晚上奴才就让人来取?”
季寒苏:......
“高公公,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天我已经给皇上做了五双鞋垫,七个荷包,九个香囊了!”
“且这些东西,想必各位娘娘平日也没有少送。皇上是有几根腰带,用得着挂这么多香囊!”
高程笑道,“姑娘这话说得,皇上才刚继位,以前那些都是亲王该有的规制,现在用却是不合时宜了。”
“如今各位娘娘,整日都在先帝灵前守着,哪里还顾得上这个,所以只能先劳烦姑娘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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