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看不起太监,男不男人的,原本也不是只看那二两肉。
有些人的身体,虽然是完整的,但还比不上那些残缺的,有男子气概。
只要是两情相悦,两人在一起是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
可是栀子这样摇摆不定,要是一时意气做了决定。日子久了想起来,或是听多了别人的闲言碎语,觉得自己亏了,又开始后悔。
留在宫里是一对怨侣,而放下一切出宫,要么给那些大家闺秀,做教养嬷嬷,要么给人做继室,在内宅里苦熬。
至于出家、修道什么的,要想舒坦,就要大笔的钱财供养。寻常女子进了寺庙和道观,想要青灯古佛也不是那么容易。
“你让她别急,仔细想清楚了。先和来宝商量清楚,要是他们深思熟虑之后,还是觉得在一起更好。”
“就在皇上面前过个明路,好让他们做一对名正言顺的夫妻。”
甘凝道,“娘娘心善,处处为他们两个着想。不过来宝是皇上身边的人,有这层关系在,您也能多些便利。”
“这事儿要是被皇上知道,答应容易,让来宝继续留在勤政殿伺候却难。”
“不如就这么瞒着,让他们两个私底下注意些,这也是为了他们好。”
季寒苏何尝不想这样,只是不能罢了。能有赵琚的贴身太监帮衬,很多事情都会好办许多。
只是赵琚又不是傻,怎么会容忍自己的亲信,成为别人耳目。每天穿什么颜色的裤衩,都被人知道得一清二楚。
风险与利益并存,要是赵琚这会儿已经老掉牙了,她必定按照甘凝的法子来。
可赵琚站在青春正好,看上去少说还有三四十年好活。这会儿就把手伸到御前,铁定会被他剁掉。
等等......三四十年?!
季寒苏突然发现,狗男人要是真这么能活,她儿子岂不是会和雍正那个蛇精病一样。
年过半百之后,才接过一个千疮百孔的江山。呕心沥血的缝缝补补,不知道哪天就被那些大臣给累死。
更重要的是她到时候都多少岁了,还能过她想要的日子吗?
季寒苏越想越觉得委屈,想到甄嬛传里的太后,除了开头那几分钟,后面基本就都是床戏。
偶尔被人提到几句,也是太后卧病,太后病重,太后病危......
季寒苏轻轻甩了甩脑袋,不敢再这么想下去。眼前的路还长着呢,要一步一步的往下走,想那些还太远。
季寒苏道,“这话以后不要说了,只要是御前有关的,就没有小事。”
“这事儿看着隐秘,实际根本就瞒不过有心人。指不定这个时候,就有人在和皇上禀报。”
“与其事发之后,惹皇上生气。还不如主动去说,才能让皇上觉得他们懂事。”
“他想让我知道的,我才能知道。他不想让我知道的,就算是已经猜到,也要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甘凝认错道,“是奴婢想岔了。”
“只想到这么做的好处,忘了被发现的风险和后果。否则真按照奴婢的意思去做,连累到娘娘的清白,奴婢当真是百死莫赎。”
季寒苏道,“这也怪不得你,实在是这么做,背后的好处太大,容易受不住诱惑。”
两人说了好一阵,季寒苏也没心思再用膳。
另一边赵琚批阅完一箩筐的折子,抽出功夫喝口茶解渴。
来宝站在旁边,将没批过的折子摞得整整齐齐,方便他拿取。
“朕听说,自从宫女二十五岁即可出宫,着为定例之后。那些宫女就都盼着出去,太监想找对食越发的不容易。”
“而那些有对食,原本过得还好的,也有不少被抛弃。甚至被对方骗光了钱财,落得个人财两空,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来宝手上的动作一顿,转身面向赵琚,躬着身子。
不知是可怜那些被抛弃的太监,还是联想到自己身上。声音沙哑低沉,带着哀伤和委屈,
“皇上圣明,是有这么回事儿。”
“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宫女们想出宫嫁人,有儿女承欢膝下,也是人之常情。”
“奴才这些太监,都是挨了一刀的残缺之人。痴心妄想的找个伴儿,图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至于被骗了钱财,有一半也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几位娘娘都是慈悲的人,知道这事儿以后,也做了安排。”
“能要回来的钱财,都替他们要回来了。还惩治了几个贪得无厌的,说是抓典型。”
“如今这样的事情已经少了很多,即便还有人存了这个心思,也不敢要得太狠。”
赵琚道,“这么说来,放阴这事儿,倒是把你们给害苦了?”
来宝突然一个激灵,他刚才是怎么了,说话都不过脑子。放宫女出宫,是前朝后宫都盖了戳的德政。
既能清洗后宫,让嫔妃收买人心变得艰难,还能放大批女子出宫嫁人,繁衍生息。
就因为这个,再加上轻徭薄赋,老天也给面子。
大乾这几年是风调雨顺,一切以稳定为上。赵琚的名声和刚登基的时候比起来,也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