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司机车头所撞的位置在席瑶车子副驾驶这边。
车身被撞向凹进去一大块，巨大的冲击力先是让席瑶往左边撞去。
脑袋撞碎了车窗玻璃，紧跟着因为车子被撞飞出去。
车内的席瑶随着车子的翻滚，也变得天旋地转。
幸好的是，因为系了安全带，她的人被牢牢系坐在驾驶座内。
在车子重重落地的一瞬间，车子翻转，车轮向天。
席瑶的脑袋重重砸向车顶，顿时鲜血直流。
席瑶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瞬间穿透了头骨一样，脑袋嗡嗡作响，耳朵也跟着在鸣叫，颅内像是在发生了海啸。
明明是睁着眼睛，思维和视野都变得模糊起来。
面包车司机停下车，也不管自己的车头已经变形，把头探出车窗，朝自己的四个同伙喊道：
“去看看那女的死了没，没的话就补两刀。”
“行，我去看看。”
其中一个男的走向不远处席瑶所在的、翻倒在地的车子。
男人蹲在地上往车子里看。
席瑶意识已经不清，但没有彻底晕过去。
她脑袋在流血，半翕着双眼，倒挂在驾驶座上。
“哟，还有气，命挺大。”
“弄死她，我们得赶紧离开。”不远处三人中的一人朝蹲在车旁的男人喊道。
车旁的男人从腰间抽出一把刀来。
锋利的刀身在路灯的照射下泛着幽幽冷光。
席瑶缓了一下后，意识回笼了一些。
见男人拿着刀朝自己逼近，她想逃。
伸手想把安全带解开，往车子的另一个方向逃。
可她伤得太重，没多少力气，安全带又系得太紧，根本解不开。
只能无助地、惶恐又绝望地凝视着朝她逼近的男人。
男人一把将阻碍他的破损的车拉扯掉，正想对着席瑶的心脏刺去，突然，一道刺眼的灯光照射进他的眼睛。
他下意识闭上双眼。
很快，有一辆车用最快的速度在男人跟前停下。
急刹时，车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车子刚刚停下，就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下了车，在拿着刀想刺死席瑶的男人睁眼的那一刻，就被他飞跃而来一脚踢飞出两米远。
因为席瑶倒吊在车内，从她的视角只能看到救了她的那个男人穿着锃亮的皮鞋。
不过很快，那人就朝她走过来，并且蹲下了身体。
是秦铭洲。
“席瑶，撑住。”
秦铭洲一向低沉磁性的声音似乎有一丝颤抖。
此刻，他的脸上也是难得一见的慌张。
可席瑶视线模糊，并没有看到。
她感觉鼻间除了自己的血腥味，还有浓烈的汽油味。
秦铭洲替她解了安全带，再一眼看向车子溜出的汽油，以及车头那不断闪烁着的火星，他心底一沉。
车子随时会爆炸。
秦铭洲上半身钻进车内，手脚麻利地正想把席瑶抱出来。
可刚刚将她移动一下，就听见席瑶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唔……”
“怎么了？”
“腿……”席瑶无力地低声回答道。
不用她提醒，秦铭洲也注意到了她的大腿卡在两个座椅间拨不出来。
这时的车头处，已经不是火花，而是燃起了火苗。
秦铭洲心底更急。
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上半身几乎全钻进车里内，双手扶着其中一个座椅。
“我抬起时，你用力将腿抽出来。”
“好。”
秦铭洲用力把座椅抬起来。
不知道是空间太小，舒展不开的原因，还是因为座椅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哪怕他用尽全力，也仅是抬动了一点。
席瑶的腿根本抽不出来。
因为用力了，席瑶痛得脸色紧皱，感觉脑袋更晕了。
“再来。”
两人尝试了两三次，结果还是一样。
而车头燃烧着的火苗，已经变成大火，很快就会烧过来，并且随时有爆炸的可能。
车身变热，车内空气变得稀少，呼吸开始困难，仿佛下一刻整个车辆就会被火龙吞噬。
“不行，我没力气了。”席瑶脑袋不停在流血，意识快要陷入黑暗。
秦铭洲眼眶发红，眼见席瑶眼眸半张半翕，支持不住就要往一边垂下去，赶紧伸手去扶住她，另一只手则托起她摇摇欲坠的脑袋。
“瑶瑶，别睡，再坚持一下。”他的声音难得的温柔。
席瑶咳了一下，努力睁大双眼，想要维持清醒。
可她真的太难受了，感觉全身都在疼。
尤其是脑袋，痛得她恨不得晕过去，连说话都要十分用力。
“你别管我了，绵绵就……就在面包车里，快……快去救绵绵。”
此时，劫持绵绵的那帮人，正扶着被秦铭洲撞飞出去受了重伤的男人回面包车里。
如果秦铭洲现在丢下席瑶不管，去救绵绵的话，是来得及的。
只是这样做，席瑶必死无疑。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