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陆槐惦记的庄青如,此时的情况也不十分妙。
他们赶到新津城外的时候,城门上狼烟四起,大门敞开,守城的差役捂着自己的伤口哀嚎着,地上还躺着十来具尸体。
庄青如和崔度等人跳下马,一个护卫迅速来到他们面前,抱拳道:“吾等赶在那些歹人到城门前通知了守军,可惜依旧没来得及阻止那些人,如今他们往城内去了。”
崔度不甘道:“看来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
“你可知道李少卿等人去了哪间酒楼?在哪个方向?”庄青如连忙问道。
护卫一愣,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些。
“在靠近城东方向。”一道声音自远处传来。
几人转身看去,见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在两个差役的搀扶下来到他们面前,喘着粗气,眼神警惕地道:“某乃是新津县县尉陈小立,几位是?”
庄青如等人自打来到新津县,便没有见过这里的县尉,听吴明府说是有事出门了,于是连忙介绍身份,又问道:“陈县尉怎么在这里?”
陈县尉听罢,松了一口气,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道:“这段时间我陪着工部的那些人四处勘查,来不及照顾县城,今日回转便想着四处巡视一番,好巧不巧遇见了歹徒攻城,可惜我们的人太少了,加上没有防备,我们…… ”
他的身上满是污泥鲜血,胳膊上还被砍了一刀,连包扎都没有,庄青如不忍,从怀里掏出一瓶金创药递了过去,“陈县尉还是先止血罢,你先去休息,我们去救人。”
陈县尉没有伸手,而是示意手下的不良人将药瓶接过送去给其他人,他开口拦住他们,“那些人来势汹汹,绝非善茬,连周遭的百姓都下了狠手,我已经叫人去酒楼通知吴明府了,你们莫要冲动。”
陈县尉在得知有人意图攻城的时候,先是不信,但秉着有备无患的心思,他立刻上了城墙做准备。
那些人像是忽然冒出来似的,只一瞬间便冲到了城门前,他们手持利刃,凶神恶煞,看见人便砍,不少未来得及躲开的百姓遭了殃,惨死在刀剑之下。
他带人拼死反抗也没能阻止他们攻入城内。
不是他小瞧庄青如几人,而是来的这些人不是娇弱的小娘子,便是年少的小郎君,倒是有一个熟人马大壮,可惜还是个跛子,去了也是添乱的。
“不如将你们的护卫借我一用,我去救人,他们的目标应该是那些金丝楠,你们找个地方躲着,等事情结束再出来。”对于陈县尉来说,他们的护卫更有用。
新津县太小了,守军也没有多少人,那些歹徒人多势众,身手矫健,他们这些不良人和差役安逸惯了,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在歹徒的肆虐下疯狂逃窜。
陈县尉亲手砍死了几个人,身上也受了伤,他从那些人的口中听到酒楼、金丝楠等字样,想着他们的目标应该是酒楼。
于是他立刻派人去通知吴明府等人,自己则召集还能动的人准备一同前去支援。
眼前这个小娘子带来的人看着身强体壮,身上还有几分杀意,想来是有些本事的,若是能为自己所用,他也多些把握。
这些护卫的调动庄青如可做不了主,只能看向崔度。
崔度摇摇头,“这些人都是我家中安排的私卫,只听我的命令。”
陈县尉失落不已,但他心里也明白大户人家规矩繁多,这个时候他们能带人来救人,已经不容易了,“既是这样,那你们跟在我们身后罢,我得先去酒楼,那些人的目标若是劫财也就罢了,若是要对贵人们不利,那…… ”
那可都是洛阳来的贵人,少一个他们新津县衙所有人的脑袋都保不住。
庄青如也有心去救人,当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游县丞已经去了晋原县求援,咱们先去酒楼,无论如何也要先将人稳住。”
就在几人商量着要去的时候,庄青如脑海中灵光一下,猛地停下脚步,“他们若是为了金丝楠而来,得手之后会去哪里?”
陈县尉和崔度愣住了,不明白庄青如为何要问这么简单的问题。
“自然是逃离新津,找个地方藏起来。”崔度道。
“我是问,他们会从哪里逃?”庄青如道:“金丝楠笨重,要全部带走必然要废一些功夫,他们敢动手定是做好了准备,魏思敬设下鸿门宴,只是为了将人聚在一起吗?”
要知道那些金丝楠一个比一个重,便是用车马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连宗正寺的人都预备调借人手送回洛阳。
魏思敬到底有多少把握,能顺利地将金丝楠从这里带走?
马大壮突然插嘴道:“我若是他,将李少卿等人拿下后用作筹码,等我的逃跑走再将人放了,不,或许他们压根儿没想着要放人,只等事成之后将杀之而后快!”
几句话说的众人心惊胆战,若当真如此,那这个局面还真不好解,毕竟无论是李少卿还是谢子俊等世家子弟的性命都不是区区几根金丝楠可以相比的。
魏思敬设下鸿门宴将人都抓住威胁,他们便是有再多的人也不敢动手。
“若是在半路埋伏,将人救出来…… ”崔度提议道。
陈县尉,略作思索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