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她要是再乱跑让他们寻不到人,耶娘会亲自出马去将人逮回来。
庄青如看到这一段,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这也不能怪她不是?
抱着信又看了一遍后,庄青如来到书案前,提笔给兄长回信,先是说明自己这段时间去来哪里,做何事,又将自己和外祖见面的消息说了一遍。
给耶娘问安后,再三强调自己以后一定按时回信,叫他们千万莫要来找自己。
潇潇洒洒地写了好几页纸之后,她想了想,又拿起一张纸,给游瑜也写了一封信后,这才满意地搁下笔。
唤来立冬,让她把信交给陆管事,请他帮忙送到彭城。
立冬哀怨地接过信,慢吞吞道:“小娘子,你最近变了好多。”
“有吗?”庄青如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受到自己略微凹下去的脸颊,惆怅道:“确实瘦了些,得好好养养。”
这个时候太瘦并不是好事,那种丰腴的美人才受人喜爱,庄母一直致力于将女儿养胖些,却始终没有结果。
在离开彭城的这段日子,她一直跟着陆槐等人跑来跑去,人都饿瘦了一圈!
立冬道:“我是说小娘子和在家里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庄青如不解地问道。
“哎呀,我也说不上来。”立冬只觉得自己小娘子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就是那种……气势!对,气势!”
庄青如表示听不懂,她站起身,撵着立冬道:“好了,变了就变了,你赶紧去送信罢。”
“小娘子!”立冬抱着信被推到了门外,不忘提醒她,“方才季郎君派人来了,让你晚上去花厅,说是张公要为你们接风洗尘!”
“知道了!”
……
张公亲自给他们接风洗尘,谁敢不去?
于是傍晚时分,一堆人不约而同地聚在了花厅。
临欢给自己做了许久的心里建设,和同样忐忑不安的张承安在门口碰了头,露出同样视死如归的表情。
好在张公并没有戳穿临欢的身份,也没有对张承安表现的太过严厉,像寻常长辈一般关切地问了几人路上的事,又嘱咐他们莫要生分,便大方地放过了她们。
一顿接风宴在尚且和谐的气氛中度过。
之后陆槐等人便被张公叫走了,庄青如则跟着薛老太医去了他临时的书房,翻看他带来的各种医书,希望找到穆小娘子身上的病因。
夜幕低垂,凉风阵阵,陆槐从张公的书房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变黑了。
游璟等人各自回去歇息,而他因为张公的挽留,多待了半个时辰,出来时,整个刺史府像是全部陷入了沉睡中。
“阿郎,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回去给你拿件斗篷。”陆管事担心他的身体,将灯笼塞给他后,急匆匆地跑回去拿衣裳。
陆槐拢了拢身上的衣襟,没有拒绝,实际上,他现在比以前更注意自己的身体。
左右在刺史府不用担心安全,陆管事放心地回去了,留下陆槐一个人在廊庑下等着。
月色明亮,却也带着几分凉意,陆槐静等了片刻,提着灯笼慢悠悠地走着。
在路过一间书房时,他眼尾一扫,看见了一个纤瘦的身影就着灯光和月色,在窗下聚精会神地翻着一卷书。
他想了想,转身过去,也没靠近,就这么抬手敲了敲窗户。
“咚!咚咚!咚!”
不急不慢的敲门声唤回了庄青如的神志,她从书卷中抬起头,疑惑地从窗棂中探出头,下意识看向房门的方向。
房门那边空无一人。
庄青如陡然发寒,心想,不是罢,莫不是这刺史府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忽然,一阵轻笑声从耳旁传来,庄青如浑身一抖,僵硬地转过头去。
只见漆黑的角落里,陆槐长身玉立,一只手提着灯笼,一只手五指并拢弯曲,落在窗棂上,一脸含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