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也有自己的小面子......
虽然阿朝一直害怕皇帝会因为苏家迁怒自己,危及自己的小命,但也不代表,要故意给家里使绊子。
“骨肉至亲”这四个字,本身就是个很难的命题。
起码,于阿朝而言,苏国公府的每个人都不能简单以好坏区分。
朝夕相处的十多年里,不管是母亲,二姐姐,还是二叔二叔母,并非每时每刻都是在算计。
本来她在她们眼中就是个傻乎乎不合群的小丫头,看不见就忽视,小时候胖嘟嘟正可爱的时候,就逗逗.....
比起大姐姐这个原配嫡长女,和几个哥哥,在父亲所有的孩子里,她的份量最轻,涉及的利益最少,和谁都没有到不死不休的时候。
但要说放下芥蒂......阿朝觉得心眼就这么大,这辈子估计都不可能了。
所以,阿朝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在心里给皇帝和苏家人排个先后。
她怎么想不重要,他们的想法才要紧。
关键是,这些大人物,她这颗小心脏也装不下。
皇帝上回说的一点都没错,她压根就没有能拿出去拼的东西,老老实实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比什么都强。
这住在一个宅院里头的世家,终究和皇室不同。
在皇帝眼中,阿朝是他的嫔妃,他理所当然该是宸妃的依仗。
加上慈仁太后早逝,十一岁的少年在深宫中艰难长起来,皇帝对亲情自然更加淡薄。
齐氏宗亲.....皇帝也并非没有杀过。
对皇帝而言,杀一个意图染指自己利益,但沾亲带故,血脉相连的“亲人”,不是什么难事。
幸好皇帝没有同自己的小妃嫔分享这一理论,否则,宸妃娘娘怕是会被吓着。
现在嘛.....皇帝自然不会做些什么。
但追根究底,多少带了点挑拨离间的意味.....
皇帝希望,小妃嫔的这颗心能偏向自己,哪怕,她的亲生父母,同胞兄妹都还在。
阿朝敷衍了几句,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皇帝瞧出宸妃的小心思,没再逼问,反而开了句玩笑。
“可惜了,不能打着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名头,给你父兄降降俸禄,替国库省些银钱了。”
阿朝:“......。”
这句话显然是句玩笑,若是苏国公府要靠着俸禄这点三瓜两枣过日子,早就饿死了。
百年世家延续至今,说得难听点,上上下下,嫡脉旁支加起来,相当于一个小朝廷了,完全可以自负盈亏。
不过说到这个,阿朝扭头看了眼皇帝,说了句心里话。
“不说朝堂上.....妾自进宫以来,好像一回月例银子都没领过。”
皇帝:“.....。”
小妃嫔说的是事实,行宫时,因为查抄贪腐,不仅没收了小妃嫔一家日进斗金的酒楼,还跟着罚了一年的俸禄。
小妃嫔进宫才大半年,哪里来得月例银子?
阿朝本来也只是在陈述事实,说完转了转小脑筋,结果就是,发现自己这么长时间,若非有赏赐,压根就是在打“白工”。
可赏赐和俸禄还是有区别的,前者完全看皇帝的心情,俸禄才是保底。
阿朝自然不在意那点月例,就好像发现了某个自己曾经忽略的趣事,要和皇帝分享一般。
“妾都忘了自己月例银子是多少了。”阿朝又糯糯补了一句。
皇帝:“......。”
.......
二皇子身子不适,在后宫也当的上是一场小小的风波。
虽然二皇子非长非嫡,但架不住皇帝只有两个儿子,物以稀为贵.....况且皇帝前两日才亲自去瞧过二皇子,这就突然病了?
后宫有其固定的思维模式,想当然便是二皇子遭人记恨了。
这记恨的人,星辰宫和大皇子五五开,但想到宸妃娘娘对二皇子的喜爱,这杆怀疑的天平自然倒向了大皇子和谦淑妃。
可是,皇帝之后下的命令,却又更叫人玩味。
明明前两日还去瞧林婕妤母子,但这时候二皇子病了,皇帝却只吩咐太医好好照料,一点都没再去瞧瞧的意思。
那前两日便就是陛下一时兴起.....
这倒也符合陛下一惯的作风,就是关于林婕妤那条......
二皇子生病,林婕妤自然是最着急的那个,可皇帝不仅没有安抚,还传来旨意,要二皇子也入尚书房,连日常就寝都暂时由灵妃照料。
意思很明显,就是责怪林婕妤照顾二皇子不周。
还有二皇子这病,林婕妤说得也是支支吾吾,颠三倒四,一会儿说可能着凉,一会儿又说可能是吃坏了肚子,太医也只能诊出肠胃不适,开了调理肠胃的药方。
......
凤仪宫,林婕妤跪在大殿中央低声哭泣,上首的秦皇后面沉如水。
秦皇后其人,别看平日里宽和,涉及自己的细枝末节一向不计较,但真地发起怒来,也够嫔妃们胆战心惊。
僵持良久,秦皇后伸手揉了揉额角,长叹了口气。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