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怎么不记得,还有你这个旧部?”不等回应,辽王又忽地嗤笑一声道。
“奴才哪敢当是王爷的旧部?不知王爷可还记得原先伺候俞太妃的康公公,那是奴才的干爹......,康公公待奴才有恩,到死还念着王爷。”小吕子激动地说着。
康公公是先帝俞妃身边的太监总管,看着辽王长大的人,就算是忘了先帝,恐怕都不会忘了他。
先帝:“........。”
辽王一时没应,思虑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小诛,这位......旧部在哪里当值来着?”辽王慢条斯理问道。
像辽王这样的人,打感情牌,是最没用的。
那名叫小诛的男子,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太监,随即淡淡开口。
“回王爷,此人现在在御前当差。”
小吕子:“.......。”
“是御前副总管最器重的干儿子。”
小吕子:“.......。”
可真是会拆台啊。
但事实就是事实,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是这人的一停一顿,明明不带什么情绪,却又尽显鄙夷。
“这位大人说得不错,奴才现在确实是在御前.....。”小吕子顶着辽王戏谑的神情,艰难开口。
“为了往上爬,等主子回来,好为主子效力,才又认了周副总管做干爹......但奴才的心,还是向着康公公,向着主子的啊。”小吕子以头抢地道。
“好了.....。”辽王突然沉声道。
小吕子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本王知道了......只是你这么喜欢认干爹,本王这儿,可没有干爹给你认。”辽王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
小吕子:“.......。”
别说什么身在曹营心在汉,便是一仆侍二主,就够叫人恶心的了,何况还是个太监。
小吕子自个儿也知道,但还是继续表着忠心,最后......从兜里掏出个干净的帕子,里面似乎裹着东西。
这种人,能到这儿来投诚,就会有底牌。
底牌这东西,轻易不可能亮出来。
许是无聊,辽王看着那御用帕子裹着的泥土,倒没有立即将人赶走,反而眸中露出点兴味。
“前两日宸妃娘娘身子不适,这事宫里面没有透出一丝半点.......后来一查,竟然在先太子的旧居,挖出这么个玩意儿,已有些年头了......,这件事,已被刘总管瞒死,没透出消息。”小吕子看着辽王的脸色小心道。
案上烛火的微光,迎上男子的眉眼,显得气色都要好上两分。
辽王朝着那帕子看了一眼,面上的讽色稍稍收敛。
“你想说什么?”
小吕子将帕子又举高了点,一步步跪行靠前,匍匐在地道:“奴才给主子看这个,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想同主子说.......固然奴才人微言轻,但好歹在御前,跟着干......跟着周副总管总是能晓得更多陛下的事。只盼着日后能为王爷效力,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外面雨声渐大,却难以盖过小吕子的尽忠之言。
辽王认不认他,就在须臾之间了......
忽然,外面一阵惊雷炸响,小吕子心中不由得有些没底气。
良久过后,上首的天潢贵胄才缓缓启唇。
没过多久,等小吕子从劲风院出来,已是一身冷汗,心有余悸。
幸而,辽王是认下他了。
小吕子没多作停留,一路回了勤政殿。
收拾好仪容,解下湿透的斗笠,方才进屋。
小吕子恭恭敬敬地朝着上首的人,打了个千,得了应允,方才起身凑近,压低声音。
“干爹,照您的吩咐,给辽王送过去了。”
夜凉如水,外间瓢泼大雨直至天明。
之后的两日,星辰宫内风平浪静,宸妃娘娘玉体违和的消息,一点都没有透出去。
从章怀太子旧居澄园,挖出阴毒之物,也未曾激起一片水花。
在场的人都意会,他们的陛下只是要查清宸妃娘娘不适的原委,并不打算替自己早逝的嫡长兄,求什么公道真相,保持缄默方为上策。
人死灯灭,隔了十多年,再闹起来也是枉然。
更何况,章怀太子这个人哪怕再好,但对于同为先帝皇子的陛下和诸王来说,恐怕也终究是膈应。
毕竟,虽则身上留着相同的血脉,也不是谁都有资格保持纯善,从出生开始就拥有一切。
或许有这样的兄弟是幸事,但章怀太子有多难得,自小便要靠战场拼杀,身先士卒搏前程,为先帝守江山还受苛责忌惮的庆,辽,梁诸王,就有多意难平。
澄园的那块风景石就像是尘封了多年的秘密,一朝被掀开一角,又再度湮灭。
而剩余的一点痕迹,亦被两日来的瓢泼大雨,彻底冲刷干净。
宸妃娘娘这两日身子渐好,就是小脑袋时常嗡嗡的,小心脏也慌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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