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就是没将孟青当一回事儿。
孟家的下人们,全都瞪向了方固。
“谁不知道......孟家少主和孟大小姐不是同胞姐弟,只不过是庶子过继......。”
“是了,如今孟大小姐已经有了同胞兄弟,不知为何,他还是少主?”
这些大户人家的八卦,最是吸引人。
孟大小姐出嫁前,确实就只有孟青这么个异母弟。
但是在她夫死归家之际,原本十几年肚子都没动静的孟夫人,竟突然又有了身孕。
并且一举得男,取名孟天赐,今年已有十岁了。
而当了多年孟家少主的孟青,可以说在孟天赐出生的时候,身份就尴尬了。
这么多年,要不是因着和孟茴姐弟感情深厚,孟茴护着,早就被孟夫人一脚踹回姨娘院子里了。
今日也一样,孟茴及时站出来,护住了弟弟。
“我弟弟如今年岁尚小,孟家的事我才帮他暂时代管着,但他才是孟氏少主,迟早有一日,会全部交还给他。方先生有话不妨直言,不必在此挑拨。”
孟茴的语气平缓,并没有受到方固的影响。
并且再度当众确定了孟青在孟家的少主地位。
方固不置可否,微微颔首,方才将话题绕到了天神水一事上。
无论如何,孟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不能说天神水治不了时疫,也没办法说天神水不是天神教教主从蓬莱仙岛运回来的。
哪怕听起来再荒谬,但谁提出质疑,谁就该举证。
“其实要证明倒也不难.”这时候,曹家老爷终于开口了。
他拈着胡须,一脸的精明模样,朝着孟茴和方固这边走来。
“哦?曹老爷说来听听。”
戴迎璋见此情形,眯了眯眸子。
细心地发现,这方固在面对曹老爷的时候,那腰几乎是下意识地弯了弯。
曹老爷假模假样地朝着方固拱了拱手道:“证明到底是不是孟家大小姐信口胡说,关键就在于谁手上的东西可以治好父老乡亲的时疫。不如就请做场的父老乡亲做个见证,以五天为期限,天神教和孟家各自照看一位重症病患,五日后,看哪边恢复的效果更好,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这倒是个好主意。
事实胜于雄辩。
“可若是孟家作弊,也给病人用天神水怎么办?”只是,立马就有人提出了质疑。
曹老爷既然提出这一建议,当然已经考虑周到。
“为了公平起见,如果两边没有异议,我曹家倒是愿意当这个中人。”
孟家这边也听明白了,曹老爷一直不说话,怕是就在这儿等着呢。
只是话没错。
接下来,就要看孟家大小姐敢不敢接招了。
方固见孟茴似在犹疑,倒是十分贴心地说了句。
“若是孟家大小姐后悔,现在去天神庙里,对着天神像三跪九叩,赔礼道歉,想必,天神也是愿意原谅的。不然......。”
不然......天神教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句话挑衅意味十足,戴迎璋皱了皱眉道:“不然怎样?有我在,谁敢放肆?”
“方固,当着朝廷命官的面公然威胁,本官现在就能拿你。”杨匡也替孟家壮着声势。
原先,他对荆州的这些大户基本都没好感。
但今日,对孟家彻底改观。
无论怎样,都要护住这唯一反对天神教的声音。
只是,听到杨匡这句话,方固不仅没有忌惮,反而低笑两声。
似是对面只是个无知孩童......甚至不值得他出手。
再抬眸时,方固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匡和戴迎璋,突然开口道:“两位......恐怕不能如愿了。”
话音刚落,一位差役打扮的人就冲了进来。
“杨通判,辛太守有命,令你立马回衙门,有要事相商。”
说罢,又看向戴迎璋。
“看我做什么?今日大年初一,我休沐。”
那差役欲言又止,知道杨匡是执拗,但戴迎璋却是个刺头。
就凭着她是戴家的女儿,再凭她自己和当今圣上曾经的关系,谁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所以,紧接着,那差役就从怀里掏出一封折子,递给了戴迎璋。
戴迎璋一瞧,脸色微变,愤恨地看向似笑非笑的方固。
休沐归休沐,但身为军人,军令如山,若是她不遵从,辛太守是不能治她什么罪。
但她一个六品武将,要收走她的兵权,简直轻而易举,
辛太守甚至不必担心戴家不高兴。
甚至,罢免她的兵权,戴迎璋的爹娘估计还要给辛太守送一份大礼。
因为,戴迎璋以女子身份领兵,不愿嫁人,因为这事,早就和父母吵过不知多少次了。
当年多好的机会啊,元德帝刚登基,根基不稳,戴老将军又是元德帝的启蒙老师,再加上两人幼年时,那段时间,几乎形影不离,同吃同住,一起学习排兵布阵......只要戴迎璋愿意,搞个四妃当当,只要戴老将军开口,完全不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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