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线渗透柔软洁白的云层,投在湖面,莲花盛放,花树摇曳。
一些人来来往往,具都是安安静静、不动声色的忙自己的任务。
一簇水花激起,一人如一尾鱼般跃出水面,手里面拉着一道网,旁边坐在木船上的人手中拿着莲藕在嘴里啃了一口,然后从船中拿出一个来,“吃吗?”
从水里面拉过鱼网的男侍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摇头拒绝。
船上的男侍见他的表情,嗤了一声,然后道: “好东西不知道享用,笨的。”
一身灰衣男侍看了看他身后,一声不吭地从水里起身,将鱼网中肥美的鱼倒在岸上的木桶中。
木船上的男侍悠哉悠哉的划着木船回身,却见一个清瘦的身影立在身后,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他手里还拿着的莲藕一掉,脸上出现惊色,可只是一瞬,他的面色就变得有些无辜,看着梅真道: “师兄。”
梅真面色微沉,“我记得给你们说过雪湖的规定,并且勒令你们背过,不知道天黎你还记不记得,说给我听听。”
叫天黎的男侍见他如此严肃的样子,心头警铃响起,就有些头皮发麻,背诵道: “雪湖的规则如下: 绝不可犯三大规则,第一条,不允许私下议论主子,或将雪湖的所有信息泄露……仆从的修养第四条,禁止偷奸耍滑,禁止内乱……第十条,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一律不许动……”
他本来觉得吃了点东西不算什么,可这个时候被那含着压迫感的视线盯着,磕磕绊绊的将全部规则背出来,背心都出了一层冷汗。
梅真面色也不怎么凶恶,只是语气十分冷淡,“那依你说,你刚才的行为有错吗。”
雪湖所有下人手上的动作都忍不住一顿,然后用余光看来。
吴天黎脸上升起窘迫,心里面对自己刚才的大意恨死了,又对梅真当众就这样审讯般的难堪升起恼怒,语气就变得有些硬邦邦的,“是,我认错,我错了还不成吗。只不过是一些小东西而已,公子都不会放在眼里,你这般斤斤计较作甚么,无端的让公子都显得小气了。”
自己错了也就罢了,不知悔改还要反咬一口,梅真眯了眯眼,不怒反笑,也不理他的话,偏头去问旁边一直在默不吭声干活的人,“物生,你觉得他这话说得如何?”
物生身材高大,皮肤黝黑,闻言一顿,抬头没有波澜的道: “这不是小气与否的问题。不管问题大小,都是违反了规则,就要按规则处理。”
梅真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提高了声音道: “雪湖的所有东西,就是一捧泥土,一滴水都是属于公子的,我们做下人的就是为公子守护的存在,不管这东西价值多少,不问自取都是一种错误的行为。更何况……”
他拉长了声音,“…公子并没有亏待我们,好的功法,优良的修炼环境,丰厚的福利。然而对你们如此好,并不是给你们猖狂的条件,心不要生得太大,要知道外面还有成百上千人想要挤进来,一个不小心,将自己挤出去了,可就不好了。”
男侍天黎心头终于涌起一丝不安与后怕,他抿紧了唇,挤了挤,还是挤出了一句话,“师兄,我这次是真知错了。”
梅真没有看他,只是道: “你知错了,就按规定接受惩罚罢。”
然后又说了最后一句,才转身离去。
“我的话就说到这里了,你们暗自思量吧。”
男侍天黎丧着脸从木船上下来,然后推了推一旁正在挑选鱼的人,说道: “我说根本就没有生出其他的心思,你信不信?”
物生没有理他,天黎有些委屈的说,“我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你说我一整个脑袋都装满了杂事的人,怎么会想到违反规则,不将公子放在眼里的事啊……”
他正说着,一只木船从湖心驶来,一个肤白如玉,容貌极为貌美动人的侍女坐在船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活该。”
侍女从船上下来,径直从他旁边走过去拿过湖边的竹筐,去收摘下来的莲花花瓣。
一时间,湖面岸边,采莲的采莲,收鱼的收鱼,湖岸之下开垦出来一弯弯的药田如新月,男侍侍女来来往往除草、浇水,没有人再说话,一片安静。
过了一会儿,还是物生看不过去了,开口道: “错了就是错了,再如何辨驳也不能将你犯错的行为擦去,你平时的所作所为都被人看进了眼里,别人不说,或许是顾及你颜面,又或是懒得管你,就不要再掩耳盗铃了。”
说罢,又道: “若我是你,受训之后老老实实干活就是,再多做辩解推卸责任,只会让人更加讨厌。”
天黎瞪着他,被说得面红耳赤之后,又觉得无话反驳,又想到平时一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都被别人看进了眼里,更加的无地自容,匆匆的上了靠在一边的小船,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之态。
半腰之中,碧藤掩映处,一个洞口若隐若现,收回视线,白君自洞口边转向洞内,乔笙淡淡道: “我不知道,你居然对这种事感兴趣。”
白君一笑,然后道,“我只是怕你遇上奸人。”
乔笙一顿,就道:“放心罢,我看人的眼光还是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