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九月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远处终于出现了哥哥的身影。陈十一驾着马车,走入了巷子。
九月立刻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声喊道:“哥!哥!快点回来,小姐要见你呢!”
陈十一听到九月的呼唤,扬了扬马鞭,马车很快就来到了家门口。停好马车,他看着九月,微笑着问道:“九月,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九月拉着哥哥的胳膊,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小姐要见你,还有那天落水的事,娘说要你去跟小姐说说呢!”
陈十一点点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34;我知道了,九月。那我们先去见小姐&34;。
不一会,陈秀芳敲了敲门,带着陈十一和九月进了屋行礼。看着段期期已经起身靠坐在床上,脸色也比早些时候恢复了些气色,陈秀芳先是把熬好的红豆沙糯米圆子递给段期期,又将准备好的纸笔放到了桌子上,叫九月从旁磨墨,而陈十一规矩地候在一旁。
段期期接过红豆沙糯米圆子,尝了一口,红豆沙细腻绵密,带着天然的醇香,糯米圆子软糯,小小一颗似珍珠一样,虽然配料简单,却比现代的甜品好吃很多,段期期知道陈秀芳用了心,几口就将碗里的吃了干净。
陈秀芳和十一兄妹,看着少女小口小口地吃着,心里都觉着欢快了些。尤其是陈十一,那天他正在洗脸,听见九月救命的呼声时,脸都没擦直接跑了出去,他多庆幸九月的声音要比一般的孩子大很多。
顺着声音赶到河边,两个女孩就要沉入水底,陈十一赶紧跳下去,拽着两个女孩,只是段期期的身子被水草缠住,而九月呛了水已经昏迷,再不送到岸边,怕是这两个女孩都活不下去。在他摇摆之时,段期期给了他答案“救她,别管我”。
陈十一心中一紧,深知此刻必须当机立断。他狠下心松开了段期期,拼尽全力将九月推向岸边。
再回头已经看不见段期期人影,陈十一深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底,他费尽力气扯断那些顽固的水草,小心翼翼地将段期期从草丛中解救出来。只是带着人上岸时,段期期已经没了鼻息。陈十一心急如焚,叫了郎中来,却说人真的没了。
陈十一一个男孩,眼眶红红的,看着没有了气息的段期期,心里惭愧极了,若是今日再起的早一点,妹妹和小姐都能救上来,看着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眼前离去,他一直自责着。
那天母亲跟他说小姐活过来了,说了事情的经过,他也没有想到将军府嫡小姐,居然要先救奴仆,也没有想过段期期会如此聪慧,如此宽和。
九月昏迷那天,娘和他商量要把籍契给小姐,他明白娘这么做是要认小姐为主,结束在各家做工的日子了。陈十一清楚,这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陈十一没犹豫直接答应了,这么些年一直随着母亲做工,见过那么多主子,只有段期期不一样。他真心佩服小姐,这一次小姐愿意做他的主子,他一定要保护好段期期 ,不再让她受伤。
陈秀芳接过来段期期吃空了的碗,然后轻声问道:“小姐,可还有哪里不适?”段期期笑着轻轻摇了摇头。
九月将小桌摆在床上,将磨好的墨和纸笔放在上边。
段期期望向九月,九月了然,开口说道:“小姐,那天是我负责去割草,走到河边就看见您向河里走去,我喊您您却不回头,我跑过去拽着您,您像是听不见一样,眼睛就直直看着前方,一眨不眨地,一直往河里走,嘴里还说:我等到了,我等到了,她能救我,她能救娘,没关系……你会知道的。九月边说边学起来段期期那天的动作,目色沉沉,面容呆滞,身子也直挺挺的。
段期期真想说学的挺好,下次别学了,这跟电视里演的被下降头没什么区别。
只是段期期心跳不由加速,心中生出一种预感,原身知道她会来,所以会说那句‘她等到了,那句没关系,你会知道的’,这些话都是对段期期说的,而她在梦里也听过,段期期感觉到自己和原身一定是有某种联系。
段期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内心后又看向九月。
“我拦您拦不住,看着您一步步走向河心,我心里害怕极了,就开始喊人、喊救命,但是您一直往里走,我就跳下去拉您,可是水太深,我力气又小,自己也呛了水,好像听到了哥哥的声音,然后就晕了过去,醒来就听说您没事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姐以后一定有更大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