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结果一回屋子就被萧安责问,倒是心情不减分毫,就是语气有些不善,“告诉你了又如何?从京城里赶去谷阳还是让我把人送去京城?”
“京城也没甚不好。”萧安就道,外祖家出事她要在京中当个传递信息的,自然没时间来谷阳。
柳贞坐下来与自己倒了杯茶,才慢悠悠道:“京城里是好,可那也不是家。谨安在谷阳过得挺好,京城里总归是不自由。我又不是没劝过。”
萧安抿着嘴,也给自己倒了杯水,“这几年就一个人在边关,多寂寞。”
柳贞好笑道:“人家比比大上三岁,你当还七八岁小儿,不懂得招呼自己?你这次不是说送东西给人家去,怎的把人带过来了?”
萧安喝了一口茶,解释道:“反正程娘子也没了,一个人在那住着有甚意思,不如跟着我还能到处走走。”
柳贞点头,“可去见过大将军?”
萧安摇头,“这都立了秋,蛮夷又该来抢东西了,常叔叔也半点不敢懈怠。”
柳贞听了半晌才道:“纵使三关里与外夷通商,却还是满足不了蛮夷的胃口,可见这通商之事也未见得有多好。”
这本也是他们早就明白了的,萧安一直不太喜欢三关里的通商之事,却也不是寻不到缘由,“大庆里的粮食自己都不够吃的,能有多少卖与蛮夷?就是商户们为了得利卖给蛮夷,蛮夷又能有多少金银宝石与马匹牛羊来换?”
大庆朝不允通商兵铁器与粮食,而蛮夷就算是由部落组成,却也知晓战马于他们之用。
说穿了就是,三关里门户开得再宽,双方交易的筹码少了,谁也没得个满足,蛮夷心中还是想要靠打下大庆来免费占据这天下富饶。
这些还是柳贞当初告诉萧安的,柳贞再问道:“你去谷阳,可有得消息?”
萧安道:“没有。六关里这几年都严查严禁,兵铁之物想要出来没那般容易。”
柳贞却是嗤了一声,“这要是三关严查严禁能禁止我倒是信,林氏颇有手段,令你父亲能压制得住这三关的知府与下面的县令们,可六关里,当年魏侯都没能压制住,何况常乐?那起子见利忘义的东西!”
说到此处柳贞就十分愤怒,三年前魏侯之事,虽当时的知府与下面县令都被全家抄斩,可也是里面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才会没能及时查获那批兵器,随后被巡按使发现后上报朝廷,才害得魏侯与小侯爷惨死,也牵连了一大片人。
如今的常乐,相比起魏侯更为粗暴简单不懂权衡之术,只一身武力跟着铁榔头似地带着兵冲在最前面,倒是在魏侯出事之后稳住了局面,不曾让军权旁落,已是大幸。
至于这六关里的县令乃至上面的知府大人,各个嘴里读着圣人书,干着龌蹉事,常乐又哪是那些口蜜腹剑之人的对手。
柳贞压下心中的怒火,与萧安道:“如今最怕的也是不容易这几字。你也当知晓公子来边关的目的,若不趁机拿到线索,日后也难了。”
皇帝纵使不信魏侯通敌谋反,然而却也是个重面子的人,要太孙吴此行拿不到证据证明魏侯无辜,皇帝自然也乐得不用下诏平反承认自己错了,只将这事含糊了过去。
萧安沉默下来,她何尝不是因这般,才对太孙吴失望。
她以为他是为了她外祖一家来边关,处处怕他不好,回头才知晓他来不过是为了查边防军中之事,为她祖父翻案不过是个借口。
虽外祖翻案一事萧安也没指望别人来做,然而太孙吴半点不与自己说明白,多少也令她心里不舒坦,只觉得对方对不起自己与他的兄弟之情。
柳贞也知道萧安心里的想法,“你也莫急,既然抓住了这个机会,我们就不会放弃。那一日我当着公子的面说破他真正意图,也不过是让你明白,你待他赤忱,他待你未必相同。你就是觉得身边没有小伙伴玩耍觉得寂寞,也不是非他不可。只你也莫要怪他就是,他与我们所处的位置不同,终究不是一路人。”
皇家的人,能远离就远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