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太孙答应了才是傻了,可见乌家也是有心思的,断然否决道:“军中粮草之事,想来待一台关具体军情传来,风吼城里就当开始准备了,先借用各关口的也并无妨碍。”
之前那三关口才押送了三月的米粮前往,多了人去凑合凑合一月并非不可行,何况不行还有简知府着萧家押送的半月口粮,萧安至少在半月里并无粮草之忧。
至于乌家,自然不用萧家押送的粮草,而要从三关军中仓库里走了,找几个关口里借也更正大光明。
太孙如此,旁边邢崇立马上前道:“公子所言甚是。”
乌家想要出兵一千,也不过是想替在一台关的徐平举增势,压过了萧安的三千兵马,好在此战中能争取到主动地位,邢崇就算是知道自己因姻亲的缘故身份受限,却也不想乌家势力过大。
乌家见邢崇插手,想着至少将这差事保住了,便也退了一步,“谨遵公子令。”
邢崇心中才好受了一些,重新站回原处。
安排好了那十台巨弩,太孙干脆歇在了军营之中。
军帐外有单凌守着,再外一圈有萧家的人,太孙倒也心里踏实。
张公公见此事已解决,少不得想与太孙告个罪,想要重回风吼城中的将军府。
太孙眉头一皱,也知道张公公是为了何事,就道:“刘希庭好歹也是三关大将,祖父亲封,小安也杀了他官职不低的长子,此事我还不知当如何与祖父说。公公觉得该如何说为好?”
太孙不唤先生,反而称公公,可见此事张公公做得实在是令太孙不满,却又不好直言,隐忍不住才泄露了心态一二。
不过张公公在杀了刘希庭之后,也不是没想过此事如何了结,便与太孙道:“刘希庭敢围困太孙仪仗,就已经是大不敬该死了。再者他在一日,三关的账目便不能明,整个三关都可能对公子为敌。且又涉及兵铁之事,小心使得万年船,不论选什么法子,都不如这直接了当的来的好。”
张公公说的是实情,不过太孙又哪能这样写呢,他一个没上过朝的皇孙,把边关的大将搞死了一个,六关里常乐许不会多想,就九关那还有一场恶战还不知当如何。
更别说远在京城的天子该如何想自己这个孙子了。
张公公见得太孙的犹豫,想着到底是自己惹出的事,也不能真收不了尾,且刘希庭还留下的那一家子还要出手,因此自己也不能出事,就劝道:“公子何不直言陛下?在陛下眼里,我等是臣子,刘希庭也乃是臣子,妄杀臣子自然是不妥,然而公子乃是天下正统,皇家血脉,杀之又如何?陛下差遣公子出京巡查军务,本也是考察公子之意,恐最怕的也是公子过于仁厚,不够果敢。”
当钦差的臣子杀边关大将,跟皇帝的孙子杀边关大将,因血统不同的缘故,就是两回事了。
此事要安在张公公头上,少不得回京必然要在皇帝面前脱一层皮,最坏的结果便是张公公此生已毁。
但安在太孙的头上,便是果然有谋,有决断,堪为人君的好品性。
张公公这明显是要太孙把此事给担着了,太孙看了张公公一眼,却是想起萧安临行前与他说过的话,说杀刘家长子也不过是为了与张公公示好。
张公公说天子派他来边关视察军务有考察他之意,倒也是实话,就是自己的启蒙老师温行闵也是这番话。
不过他不过皇孙,要顾虑的实在是太多,就算是让当皇帝的祖父满意了,也怕让身为太子的父亲不满意。
只是此事张公公已经挑在了明面上,他只要将此事承担,很明显就能将张公公彻底收拢在自己这一边来,要不承担,萧安杀刘家长子怕也就白杀了。
这件事,终究也要个取舍,太孙想起萧安与他说的那些话,心中反而霍然开朗,“先生所言甚是。”
他再迟疑,便对得起萧安的拳拳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