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打了个小胜仗,士气高涨,正是再打下去的好时机,何须把这个建功的机会分给别人?还是明显不如他们的别人?
张传最后道:“千户大人们犹豫,不过因地形不熟与对敌不熟之故,小将军身边有至亲守护,知晓三关地形,更得祖上老太爷兵法祖传,小将军志在三关,在此紧要关头,焉可犹豫!如若犹豫,将此功让与旁的人,还请小将军让我等回去风吼城,免得日后受人嘲笑,多管闲事!”
既然管了这三关事,一点点的功劳又算得甚,除非能逐敌三千里,否则都不算大功,要让功予三关的其他人,就是萧安最后也不过混个千户,最多参将止,而跟着萧安来的这几千人,也都不过小功一件,毫无可夸耀之处。这是张传的想法。
魏氏却是明白自己的女儿萧安并非胆怯不敢对敌。
布局三关,并非是带着人先打赢一战那么容易。三关里势力复杂,又几十年的互相平衡,萧安不会选择如魏家掌控六关那般以自身当筹码与三关里某支势力联姻,而是想要借三重关、二木关等的势力来取代风吼城中的老势力,所以才想要让功,为的就是先将三关里的弱势一把收拢。手下将士皆与她同甘共苦过,这样的人才会更拥护她。
不过萧安要真能逐虏三千里,掌控三关就只用帝王一句话了。唯一不好的是,后面要收服下面人的忠心还要费些时日。
还有一点,要这般萧安就需得更看重萧家在三关里的势力,然而萧安并不太喜欢萧家,也没想过让萧家为自己的亲信。
只是不管萧安怎么选,魏氏都不会插手替她决定,她是她的女儿,她也有她自己的路要走,作为她的母亲,她只用在她最需要她的时候替她把能做的事做好就行。
萧安此时却没想那么大功小功之事,也不知为何,她想起了年幼之时,许是五岁,又许是六岁。
她的外祖父是个爽朗的人,但也脾气固执,他说要她支撑起萧家的门庭,她就得天不亮得起床学着蹲马步,练着铁匠特制的小枪。
没谁天生的该上战场,她能上马杀敌都是被自己的外祖父一步一步逼出来的。六岁第一次被外祖父抱着上了战场,她要不学会躲,也早死在了战场上;九岁独立一人立于骑兵之中,她若学不会杀人,也早死在了战场上;十一岁遭遇图海王幼子,她若学不会取舍,就得被图海王幼子拿下自己的人头。
然而这些事情到了现在,在她的记忆里都不如五六岁那一年早晨,外祖父与她说的那一句话深刻。
魏侯在她练得累哭鼻子的时候,难得的没有呵斥,只是抱着她去往将军府的正厅里去,却又没让她进去,只是给她指着大厅里的诸位亲信,与她道:“安娘,待你日后,要待他们好,他们才会对你好。”
她带着三千精兵来一台关,三个千户不辞劳苦的跟着她来了,虽也有立功的心思在里面,然而却也是对她好,否则何必听她一个姑娘的话?虽说建功重要,但守在太孙身边不也更为安稳。
这里面,不管参杂了多少的利益在里面,终归还有一份长辈对于晚辈的照拂,下属对于魏侯的忠义。
如今的萧安已经不会再哭鼻子,对着魏侯说过的那句要对他们好也有了自己的见解。
说得再多的忠信诚义,用尽言语来描绘那些情谊,其实都不如一句:跟着我有肉吃来得贴切。
她怂恿着三个千户来一台关,又何曾不是用的这一手?
萧安啪的一下拍了巴掌,三关的事日后再说,三个千户既然有成全她之意,她自然要先成全他们一场作为回报。
要做一件事,想到达到自己的目的,其实有许许多多的法子,也有许许多多的各自利弊。
萧安为人从来果断,心中想法一起,就已经下了决心。
“几位叔叔莫不是怕了?”萧安召了三千户将自己的打算说了,笑嘻嘻地道。
勇军不可提惧,就是三位千户心中有顾虑,此时也不会承认,况还是在晚辈面前。
宁千户多问了一句,“唉,小侄女怎的突然改了想法?”
萧安倒是老老实实的说了,“要我们等到二木关的援军来了,打赢了这功劳谁大谁小?二木关的两个,都不太好……”
不用直言,二木关的守将与副手,一个人品不行,一个太过直意,都不太好处。品行不佳的人在面对诱惑自然会心动,然脾气耿介的人也未必不会不在乎功劳大小。
如此再将此地到一台关的地形画了出来,萧安不用再问魏氏的主意,直接将几点可埋伏之地点了出来,“这几处都是可埋伏之地,我们可边前行,边等斥候报信。一台关乃是孤城,即便城中留有粮草可供他们挥霍,他们也还得继续往二木关里来。山跋族难得如此规模出兵,必然图谋甚大。”
宁千户看了眼远远丢在一边的尸体,道:“此人的身份在山跋族中必然不低,蛮夷报复心重,想来在得知消息后,便会立即出兵。如此倒也可估量对方来速。”
这样算,萧安比划了一下,最终明确在两点处,“不在这,就在这。蛮夷并未有留守的习性,想来会全兵出动,但要能分前后几波来那就更好不过了。”
三千对上六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