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晓自己这回也得被牵连了。
温行闵急匆匆往勤政殿而来,见着跪在青色石板上的太孙,虽是心疼自己这个弟子,却也不敢与他说话,只长长叹了口气,着了守门的公公求见帝王。
再得召见,一进去就匍匐在地,痛哭流涕道:“微臣有罪,还请陛下惩罚。”
皇帝心里憋着气,想要撒气,但温行闵一进门就给跪了,还哭得跟死了爹一样,那口气还不好出的。
旁边太子是早跪下了的,子不教父之过,太孙失礼,他自也有责任,已经被皇帝骂了许久了。
皇帝看着下面跪着的两个人,一个是太孙的亲爹,一个是太孙的老师,各个都不是一般人,今日却让太孙出了丑。
如何让自己不怒?皇帝连茶杯都想砸了,然而到底也是有些自制的人,只是瞥了一眼才一进门就认罪的温行闵,不轻不淡的来了一句,“哦?卿家何罪之有?”
温行闵跪在地上,心里也叫苦,他已经千嘱咐万叮嘱太孙不可多言,只用多看了,然而太孙这个锅还得自己背,“回陛下,臣奉旨教导太孙十余年,却令太孙今日有失君子分寸,是臣之过。”
不认错能怎样?总不能说是您老那孙子实在是不听教,老夫不干了吧?
皇帝的意图明显,温行闵也领会了的,也跟太孙强调了再强调,可太孙忍不了,那也是他的错,没能教导好太孙。
但太孙失态,也并不是没有理由,温行闵继续道:“只是太孙今日虽有失态,却也是因了本心,还望陛下莫要过于责罚。”
当初太孙在边关的时候,温行闵就想过,若是胡马关破了,太孙会怎样,然而胡马关没有破,被守下来了,太孙荣耀归京。
太孙的荣耀来于三关,来于萧安等人的舍命守城,然而如今萧安还生死未知,就有人想要动三关,这是在动太孙脚下的土地,在动他的基石,是个人也忍不了。
不过是太孙年轻,还没有朝廷里的老油条们忍得住而已。
皇帝自然明白,他还比温行闵更知道的一点是,因太孙心仪萧安,所以反应才会如此激烈。
大庆的官员,多有夫妻恩爱的,可日后的皇帝要感情用事,却就得糟了,更不要说受制于妻子,而妻子也不是多有大局观的人,更得是雪上加霜。
唯一令皇帝放心的是,太孙娶不了萧安,他也不会让太孙娶到萧安。
太孙是该娶妻了,皇帝想。
太孙出错,挨骂的是别人,罚跪了一个时辰后,皇帝自己还得心疼,先是召太医来看,然后才免不了一番告诫。
当时站出来之前太孙心里都明白不是自己该站出来的时候,还有程谨安在那,就是程谨安也会开口。
然而他忍不了,并非温行闵所想的有人在挖自己的基石,而是不忍有人对萧安的轻视,对萧安拿命拼出来的功绩无视。
太孙回到东宫之时,温行闵还未出宫。
“阿吴,你今日失态啦。”温行闵也只有在太孙犯错又对他无可奈何之时才会这样叫他。
太孙垂着眼,并不打算认错,“老师可去过边关?”
温行闵知晓太孙会说什么,“老师没有去过边关,但也知道边关苦寒,将士不易,坚守城池的辛苦。可是阿吴,你不是三关的将领,也不是一般的朝臣。你未来的路还很长,还要走很久,道路也会崎岖不平。你的脚下,会不只一个三关,在走到最后的这个历程里,总是要学会隐忍与取舍。你的目光也不只在三关,而是有更宽广的地方。你的视野不只是在朝廷,而是在朝廷之上,才能看到下面的鬼蜮伎俩。”
太孙却是抬起了头来,“老师,站得高才望得远,可若要站得高,也得需要走到高处。这世上高山,又有哪一处不是由巨石堆积而成?”
温行闵听得笑了,“我已经说不过阿吴了。”
“可是阿吴,这朝廷也与打仗一样,刀光剑影,处处陷阱。想要护住的东西,在没有能力护住之前,都是不能抱在怀里的。赤子怀金,如何下场?”温行闵到底还是忍不住道。
太孙回道:“可我若是退这一步,日后想要再进一步可还容易?”
这世道就如此,你要一开始就被人踩了下来,让别人知晓你是个好欺负的,日后麻烦就得来了。
温行闵知道太孙是听不进去的,就告辞道:“日头不早,老师也该出宫了。公子将满二九,是该有自己的决断的年纪,而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老师在这就先恭喜公子了。”
朝廷里依旧还在争三关大将的归宿,程谨安不可能再让太孙出口,因此便站了出来,舌战群儒。
也到底是读过书的人,且还读得不少,程谨安的母亲是难得的才女,却也不是只会几首闺阁之诗的一般妇人,她与程谨安也教导许多。
借着此事,朝廷里反倒是见识了程谨安的厉害之处,能文能武,与他外祖父并不相差多少。
说是萧安难缠那是爱打架,这位的难缠就是耍嘴皮子了,可没萧安好算计。
一直到三关终于有了萧安因不能上京献俘的请罪折子到了皇帝的面前,才有人反应过来,程谨安自到京城开始就惹事,真正的意图,应该是在拖延时日。
如今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