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蓝望着程伟信,这个曾经不知道有多熟悉的男人,思绪不由得飘远。
多年前的一个下午,顾天蓝窝在宿舍床上看小说,何向晴把她从床上拉下来。
“天蓝,别在床上躺着了,我们两个出去转转。”
“去哪儿?”顾天蓝放下小说。
“就在校园里面。”
何向晴拉着顾天蓝走出宿舍。
顾天蓝本以为何向晴只不过是在宿舍待太久了,觉得闷,所以才在校园里散步。
然而并不是,何向晴非常有目的地将她拉到篮球场。
那天下午,天气有点热,打篮球的人大多脱了上衣,光着上身。
顾天蓝很奇怪,不是说好在校园里散步的吗?
为什么何向晴走到这里停滞不前。
她站了十几分钟,天气炎热又加上觉得看男生打篮球十分无趣,她就对何向晴说:“向晴,太热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这么快就回去吗?才来没一会儿”,何向晴极不情愿地说。
顾天蓝整个人恹恹的。
“可是,我觉得时间很长了,而且天气这么热,在这站着多晒呀。”
“我不觉得热”,何向晴饶有兴致地看着篮球场。
顾天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顺着何向晴目光所在之处望去。
一位身形高大,身材健硕,穿着白色篮球服,脚踩一双蓝色运动鞋的男生,正在投三分球。
他一连投进了三个三分球。
何向晴欢呼雀跃,跳着脚鼓掌,“太棒了,太帅了。”
顾天蓝看到她一副花痴的模样,忍俊不禁。
“何向晴,那个一连投了三个三分球的男生,你认识?”顾天蓝扬起细眉,一脸八卦。
“我认识他,但是,他不认识我。”
何向晴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当然知道,他叫程伟信。”
“大几的?”
“大三的。”
“哪个学院的?学什么的?”
“跟我们一样,都是经济管理学院,只不过,他学的不是工商管理,而是金融。”
“何向晴,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什么时候你知道他这么多信息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顾天蓝皱着眉头,清澈的眼眸中满是讶异。
“你要是知道了,那我还叫暗恋吗?”
何向晴头都不转,目不转睛地盯着程伟信。
“暗恋?你这叫暗恋?我看你叫明恋还差不多吧,你老这么死盯着人看,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你喜欢他。”
顾天蓝轻松打趣道。
“那太好了,希望他也能看到,那我就不用表白了。”
说完她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何向晴时不时地叫顾天蓝一起去篮球场,看程伟信打篮球。
顾天蓝有时候去,有时候不去,不去是因为她对球和人都不感兴趣。
而去的原因是因为何向晴老是央求她,站在好朋友的立场上,老是不去,让她心里觉得过意不去。
陪何向晴一起去篮球场看程伟信打篮球还都是小事。
后来何向晴居然报了篮球社,原因是因为篮球社的社长是程伟信。
何向晴自己一个人去篮球社心里很胆怯,所以就千方百计想尽办法拉顾天蓝和她一起参加篮球社。
顾天蓝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最终同意了。
她们两个进了篮球社之后,很受球员的欢迎,因为篮球社里,除了她们两个之外都是男生。
每次篮球社组织训练活动,何向晴都异常兴奋,十分积极。
而顾天蓝却没有那么踊跃和主动,因为她主要是陪何向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好事多磨的缘故,参加了篮球社三个月后,何向晴距离她的目标还是遥不可及。
在篮球社团里,所有男性球员在和这两位女生训练时,都会注意力量和分寸,因为毕竟男女有别。
再加上社团里好不容易来了两个女生,就更是视若珍宝。
一天下午,在篮球场上做篮球训练时,可能是因为中午没有午睡的缘故,顾天蓝略显疲惫。
在进行移动抛接球训练的过程中,一个不留神,顾天蓝被程伟信抛过来的篮球,猛力打在鼻子上。
顿时,她的鼻子一酸,鲜红的血液就像打开了的水龙头一样,倾泻而出。
她的白色球衣,像被撒上墨汁的画纸一样浸润开来,篮球场上的地面被倾洒得斑斑点点。
顾天蓝即刻昂起头,程伟信接过不知是谁递给他的一张面巾纸,替她捂着鼻子,拉着她向最近的水龙头走去。
顾天蓝在水龙头前面洗了好大一会儿,鼻血才不继续流出来。
她用纸将脸上的水擦干,转过身,才看到所有训练的球员都围在她身边。
“顾天蓝,对不起。”
程伟信饱含歉意地看着她。
顾天蓝从一个一米八几大个子的男生身上,居然看到了像一个孩子般的愧疚。
“没事儿,是我自己训练时注意不集中,不能怪你,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对不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