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淑过来时,看见范尧正站在门口发楞。
脸上有明显的惊恐之色,脸色有些苍白难看,他身边的小厮都去报官了,只留了他一个在原地不知所措。
范尧突然回过神来,揪住月娘的胳膊,表情露出了凶狠:“是不是你们下的毒,等大理寺的人来了,把你们全抓起来。”
“范公子,发生了什么事。”宋灵淑上前向范尧拱手问道。
“与你何干,无关人等速速离去。”范尧对宋灵淑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宋灵淑不在意范尧的态度,探头看了一眼屋内,假装露出害怕又震惊的神情:“这乐坊里居然会有人下毒,太可怕了。”
月娘皱着眉挣开范尧的手,有些不悦道:“范公子说是月娘下的毒,可月娘当时与厉公子喝了同一壶的酒,怎的月娘无事,偏偏厉公子出事了?”
“可能是你趁我们不注意下了毒,这是你的是房间,你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范尧脸上的怒气未消,瞪了月娘一眼。
宋灵淑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看着范尧说道:“如果月娘要下毒也不可能在乐坊内,被公子你当场抓住,那她之后要如何脱身?”
范尧听了这些话,更加不耐烦了,“总之乐坊的人都跑不掉,下毒之人肯定就在其中。”
看这情形摆明了下毒者不可能是月娘,甚至可能下毒者已经离开这里了,具体还得进去查验一下尸体才能知道。
宋灵淑有些苦恼要怎么样能在大理寺的人来之前,进去查验一下尸体。
等会大理寺将尸体带走,她就再也查不到厉玮的死因是什么。
而范尧作为此案的目击证人,他的话恐怕也会对琴娘她们不利。如果大理寺没有找出凶手,琴娘她们也少不了一顿酷刑,如果她们知道些什么,厉侍郎有可能会杀人灭口。
宋灵淑思索了一会,对着范尧耐心地分析道:
“在下推测,这毒是冲着范公子来的,只是厉公子误中了毒。公子难道不想知道,是何时被人下了毒的吗?”
范尧听了这话怔住了,觉得莫名其妙,厉玮中毒和他有什么。
“这厉公子是乐坊常客,而范公子你是第一次来,如果凶手的目标是厉公子,那凶手有很多次的机会下毒,为何偏偏这么巧就是这次呢。”
范尧恍然,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吞咽了一下口水,又心存侥幸道:“或许是在楼下时,厉玮的不依不饶让有些人不满,所以才杀了他。”
“我们乐坊哪敢为了这点小事杀人,厉公子经常与小娘子们玩些小游戏,我们这些闾娘子早就见惯贵公子们的小手段。”
闾娘子神色焦急,范公子这是说她们乐坊因为不满厉公子,就下毒杀了他。借她们三个胆也不敢杀高官子弟,这是嫌命长,找死。
范尧此时脊背有些发凉,额头上冒出了汗,他知道齐王与长公主如今势如水火,朝堂局势紧张,谁都清楚范家就是齐王一派的。
父亲告诫过他要小心谨慎,但他听了厉玮的话心痒痒,就想来见见这个探春之宴夺魁的月娘,哪知会亲眼看到厉玮死在自己眼前。
或许真如这人所说,凶手就是冲着他来的,只是厉玮当了自己的替死鬼,不明不白地死了。
宋灵淑看见了范尧难看的脸色,知道有机会了,再添了把火。
“如果凶手是冲着范公子来的,那必然会有下一次,就不知下一次范公子能否再次躲过。”
“不如让在下进去看看,或许能帮范公子找到下毒的真凶,等大理寺的人来了,或许凶手早就跑了。”
范尧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对着宋灵淑点了点头,同意了让她进屋。
宋灵淑松了口气,带着贺兰延进入了房间。
屋内地板上落了两个酒杯,桌上的菜也没怎么动过。宋灵淑在房间四周都看了看,小心仔细地避过地上散落的东西。
厉玮正躺在桌子下,凳子没有移动的痕迹,推测厉玮当时没有离座,确实如琴娘所说,毒发时趴在了桌子上。
宋灵淑蹲下来,开始观察死者的情况。厉玮的脸色已经泛起了青白之色,嘴边有白沫。眼珠已经浑浊,眼眶也泛着青紫。
再看了看厉玮的指甲,指甲的半月牙处也开始泛着青紫色,手已经开始僵化。
拔开后衣领,后脊的脖子处出现了很浅的青紫色斑纹。
尸体呈现的确实是中毒的特征。
宋灵淑再将尸体翻回来,又观察了一下头部有没有什么伤口,再次检查了一下手部。
厉玮穿的衣服是时下京中最流行的织锦,衣服上像是被洒上了什么,细细的白点东西,衣服上也有酒渍的痕迹。
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初步推断这个毒应该是从口而入。
宋灵淑看了一眼桌上的摆设,厉玮与范尧的座位隔着一个座,上面摆放了酒杯,推测应该是琴娘的位置。
另外还有一个座位在另一边,距离桌子有点距离,应该是月娘坐在此处抱琴唱曲。
桌上一共有两壶酒,有一壶靠近厉玮这边,另一壶放在月娘与范公子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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