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府衙。
冯志刚说完,便有人匆忙进入堂内。
“启禀世子、宋长史,下官已经将张氏族人带回衙内,还有那个农夫。”
宋灵淑笑道:“好,把张族长与那个农夫一并请上堂。”
“那个农夫就是上堂作证的那人?”裴璟好奇问道。
“对,幸好那人没有离开江州,不然我还真不好找人!”宋灵淑瞥了一脸木然的贾平。
她早吩咐汪流分两批去抓人,原本也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那个农夫依然还留在江州。
宋灵淑对冯志道:“你还记得给你药的老者,长什么样吗?”
冯志略微思索了一会,“小的还有印象,见到他便能认出!”
“那就好。”她抚掌,自信一笑。
张童已然懵了,他不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张家参与了哪些。很显然,若与张家无关,他早就被押回牢里了。
宋灵淑看向大堂两侧的其他人,执笔的主簿似乎明白了什么意思,点了点头,笑得十分勉强。
“一会儿的堂审及证词,还请诸位如实记录。”
“这是当然,下官定当会如实抄录。”主簿忙回应,其他人也都起身回应。
除了重要人证,其余人不会带回西京,她需要详细问明情况,再交由刑部审核。
无论是沈在思还是范其与何茂,都涉及此案,这份证词尤为重要。当然,最重要还是贾平,如果他能认罪,提审另外三人就容易多了。
可要撬开他的嘴太不容易。
不多时,一名衣着贵气的老者被押入了堂内,后面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抖如筛糠,面若土色。
“跪下!”衙役见老者上堂不跪,狠踹了一脚。
老者脸上显现一瞬间的狰狞,很快又恢复了原样,顺着力道,跪了下来。
张童急忙大声道:“水神会所做之事皆由我一人承担,与我爹无关!”
“真的与你爹无关吗?呵,张童,你以为只凭你,就能让贾平对你百般讨好?”宋灵淑笑道。
“另外,张族长还参与了官银失窃案…”
张童急急反驳:“不可能!”
冯志回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张族长,脸上顿时惊愕万分。
宋灵淑早已经猜出了原委,说道:“冯志,你应该见过张族长。”
“他…就是他,那日就是他带人到了驿馆,药包就是他交给我的!”
“怎么可能,你刚刚不是说,那老者是为对付政敌吗?我爹怎么可能有政敌!”张童眉心紧蹙,质问道。
冯志道:“他从未说过他的身份,我…我只是照实说…”
宋灵淑看向张童,笑着道:“张族长当然要这样说,不然怎么让冯志放低戒心呢,若他直说他是冲着官银来的,冯志可未必有这个胆子同意下药!”
“再者,就算冯志反水,将此事告知了宋侍郎,这个捏造的理由,也令宋侍郎想不出是谁想下手。”
“我说的对吧,张族长。”
张族长背脊挺直,阴郁的脸上露出了嘲讽,“老夫从未做过此事,也从未见过此人。”
“张族长是想嘴硬到底了吗?”宋灵淑假装讶异道:“可惜呀,那这私造兵器,意图谋反的罪名就得让张公子背了。你张家老小的命可都得葬送在此,你就是再守口如瓶,你想保的人也不敢为你求情啊。”
“你不必威胁老夫,事已至此,我张家…”张族长说到此处有些哽咽。
任谁也说不出,拿全族老小赌命,愿赌服输这样的话。
宋灵淑明白,如果想让张族长愿意开口,就得先让他死心。
宋灵淑不再谈此案,话语一转,回到柏崖山,“张族长应该认识袁庆吧,柏崖山从年初开始,私矿押送改为了一月一次,直至最近两月,私造的押运数目与账目明显不符。”
“就连昨日的押运也根本没有记在账目之上,张族长,你说他们还有多少事瞒着你…”
张族长双眸锐利地看向宋灵淑,眼中既有深深的防备,也带着几分疑惑。
“袁庆已经供认不讳,明日就会押回刑部,紧接着…就是…”宋灵淑直视着张族长的双眸,笑得十分有深意,“张家。”
“张族长,袁庆到了刑部之后,你们身上的罪名可就不止这些了,难道你愿意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某些人逃脱泥潭,再回头往你身上扔石头吗?”
张族长眼睑微微颤动,似乎在忍着剧烈的愤怒。
“张族长,你想想,三年前的晚上,府衙的那场火灾,还有吴骞的死…这些可都会算在你的头上。”
她这话说得十分明白了,不信张家的人还要为某些人背下这些罪名。
从吴骞劝宋侍郎前往隋州驿馆开始,到冯志下药,这一切早就有人在暗中偷偷看着。
冯志以为他将金子藏好,其他人就找不到,殊不知,他的一举一动也早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吴骞配合外人纵火,却被人灭口,他们这么做,绝不仅仅只是为了给宋侍郎多加一重罪名。吴骞与这些人发生了什么事,还得撬开张族长的嘴才能知道。
贾平在到西京刑部大堂之前,是不敢供出范其与何茂两人的。除了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