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干等无事,乐然坐在暖和的房内竟有些昏昏欲睡。
“砰砰砰!”
突然,屋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有婢女在门外着急喊道“三小姐!三小姐!吉时快到了,新郎官都到了,您快些出来!”
乐然猛的被惊醒,悦儿快步上前开门,两个婢女正焦急的拍门差点一下拍到悦儿身上去。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叫的这么晚?”
“哎呀,前院都快忙疯了,围观的人又多,人手根本不够!”婢女一脸急色,“三小姐可妆扮好了,快随我们一起出去吧。”
悦儿赶忙转身帮乐然将盖头盖上,一行人脚步匆匆的往正厅走去。一路上,婢女都在念叨着要误了吉时。
乐然视线被盖头遮挡看不清路,只得紧紧抓住悦儿的手。
转过回廊,悦儿远远地见同样一身喜服的二小姐一行人也同样在往正厅赶。
二小姐也迟了?
悦儿凑上前向她禀明情况。
乐然看着看着脚下的路况点头。几天前府里几乎换了一半的人,下人间配合不及时,出岔子也是难免的事。
又转过一个拐角,向前再直行便是了。两行人因转角并行凑到一起,都在赶吉时,谁也不让谁。
身后的婢女还在催,突然间,悦儿只觉身后一股大力推来,她控制不住的向前扑去,即将摔倒的刹那,她松开扶着乐然的手。
“小姐!”
“小姐你没事吧!”
人推人,两队人顷刻摔成一团,悦儿挣扎着起身,却被身后婢女挤到一边。两边的人都抢着上前扶自家小姐,悦儿根本挤不进去。
乐然只感觉自己脑子有些混沌,头顶盖头飘落,又被人快速拾起罩在头上。
手臂再次被人扶起绕过后头的屏风转到正厅,根本来不及跪下,手上飞速的被套了个镯子,便又被簇拥着出门。
院内喧闹声更胜,府门外的唢呐声一声高过一声。
时间仿佛按下了加速键,她被塞进轿子,随着喜婆一声高呼“起轿~”,轿声便摇摇晃晃的抬起前行。
乐然只感觉自己困的厉害。她靠着轿子迷迷糊糊的闭上眼。
人潮退去,侍郎府重新变得冷清起来。
陈妈妈一脸喜色的上前,低声对吴氏道,“夫人,成了!”
吴氏扫她一眼,“面条也都吃了?”
“两个小姐都吃了。三小姐虽剩了些,但一半是有的。”
吴氏望着重新空荡的府门点头。
她赌上一切,只求为女儿谋上一个好前程。
成了,瑶儿便是尊贵的世子夫人,纵然事情败露,她是世子夫人的亲娘,司承德也奈她不得。
若败了不,不会败的!
药粉下在汤面中,药效已经发作。两人已经上了花轿,送行的都有自己安排的人。只要进了洞房,就算被发现了,也是事成定局!
“去把方氏叫来。”吴氏转身冷脸吩咐。
敢算计她的瑶儿,真当她这个大夫人是白当的不成!
“马少爷,您瞧这轿颠的怎么样?”
喜婆笑呵呵地甩着手绢上前问道。身后轿夫抬着花轿正卖力的颠着。喜轿走过闹市区,这会已经到甜水巷。
与高门贵族讲究的行止有度不同,他们成婚图的就是一乐呵。这喜轿自然是颠的越卖力越好。
“新娘子都没叫,你问我成不成。”马有福骑在马背上乐呵的开口,你问问其他人答不答应。”
周遭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似的开口,“不行,不行!新娘子都没叫呢!”
越是贫瘠的地方,越是把下流当热闹,借此掩饰自己卑鄙龌龊的心思。
马有福很是享受着众星捧月般的目光。
喜婆笑着应了,心下却一片鄙夷。身后的脚夫面露难色,还要摇的再用力些?这莫不是跟新娘子有仇吧?
但是没法,不听话就没工钱。轿夫们铆足了劲上下摇晃着花轿。
乐然原本想靠着花轿休息会,但轿子一直在晃,她一次又一次的磕到花轿上,意识逐渐清醒。
怎么回事?侯府的轿夫难道连一个花轿都抬不稳吗?
她想掀了帘子去看,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起哄声,“不行!”,紧接着,花轿又剧烈摇晃起来。
司乐然刚醒,一个没扶稳直接从轿里摔了出去!
盖头被扯掉一半,手肘处传来的疼痛让她彻底清醒了。目之所及是泥土的地面,周围人的裤脚也是长短不一,脚上穿着的鞋也是多少带点泥土。
这不是去侯府的路!
乐然猛的扯掉盖头,没了视线遮挡,周遭的一切一览无遗。
这是甜水巷!是她前世和马有福成婚的地方!
见新娘子被摔出来,轿夫们吓了一跳,赶忙放下轿子来扶。
这颠轿是喜事,将新娘子甩出来,那可就是大事了!
到底是娇小姐,和他们这些人那能一样,还用劲颠,这可不出大事了!
“马哥,你新娘子真漂亮!”
“是呀马哥,今天摆酒让我们兄弟都热闹热闹呗!”
都是在甜水巷讨生活的人,哪见过这样的漂亮的娇小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