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就是佛家常说的“缘”吧。不知世子在昏睡中可有感觉?”乐然看向钟景明。
‘缘’这个字解释就多了,但是最常用的,却是男女间的缘分。
“我昏睡时混沌的厉害,好像是听到有人叫我。”
接受到威胁,钟景明不情愿地帮她圆谎。
没办法,现在乐然知道他最大的秘密,三天后他还想假死出府和洛儿在一起呢。
“慧智大师说得果然不错。”长公主喜极而泣,“乐然真是我们的福星。”
“是福星!这媳妇,我们侯府还真是娶对了。”侯爷朗声大笑。
事情的最后,徐太医领着箱子一脸怀疑人生地走了。
乐然看着她萧条孤单的背影,莫名觉得有些愧疚。
阿弥陀佛,有空去寺庙帮徐太医捐点香油钱吧。
“景明刚醒,母亲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明天他们小夫妻还得给您请安呢。”侯爷道。
“对对对,景明啊,你好好休息。”老夫人连忙叮嘱,“祖母就不打扰你了。”
钟景明乖巧点头。
“走吧,明天你还要带他们入宫。”
长公主依依不舍地望着生龙活虎的钟景明,侯爷哄着将她带走了。
“世子在家里还真是受宠。”乐然笑道。
“那当然。”钟景明得意地看她一眼。
“看上去侯爷与长公主、老夫人也不是难沟通的人,世子又受宠,何不好好聊聊呢,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解决问题?”乐然又问。
“你不懂。”钟景明别扭地转过头,“真爱是无价的。”
这是被家人保护得多好,才会用话本子的方式讲话。
乐然嘴角抽了抽,再说了,这两者也不冲突呀。
但钟景明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在讨论下去,他起身来到床边,“我们怎么睡啊?我告诉你,我已经有心上人,你可想打我主意。”
“自然不会。”乐然无语。
“那就好。”钟景明松了口气,他看着喜床道,“你睡床,我去耳房睡。”
乐然点头,她求之不得。
龙凤喜烛燃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悦儿进来给乐然梳妆。
小轩窗,正梳妆。
身着素白里衣的女子恬静的坐在梳妆架前,模糊的黄铜镜中倒映出女子昳丽的脸庞。身后的侍女正帮她绾发,乐然拿着木梳,轻柔地梳动胸前一缕乌黑的长发。
钟景明从耳房出来,看了眼折叠整齐的床铺,走到正在梳妆的乐然跟前伸手,“把你的簪子给我。”
乐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随手拿了根梳妆台上的簪子递过去,“你要这个做什么?”
钟景明不答。接过簪子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床边,咬牙闭眼,英勇就义般迅速地狠狠的冲着食指扎下去。
“啊!”
簪子掉到地上,半声痛呼被他死死咽了回去。
主仆俩都被他一番操作看愣了。
“你做什么?”乐然呆呆的问。
“落红啊,新婚夜没有落红你会被死的。”钟景明死死捂着手指,强忍着痛白了她一眼。
“没想到你懂得还挺多。”
乐然上前掰开他的手查看。食指被扎得红彤彤的,一个椭圆的凹形十分明显。
“又是画本子看的?”
“你别管。”钟景明将手迅速抽回去,又问,“有刀没?”
乐然捡起地上的簪子,转头对着悦儿往耳室使了个眼色。
悦儿点头。
“没有。新婚夜出现利器多不吉利。”乐然看着他微红的耳垂,“你还想来上一刀?”
钟景明傲娇的别过头,便是有此意的打算了。
乐然叹了口气,“其实没有落红也没关系,全府上下都知道你大病初愈,不圆房也是可以的。”
钟景明懵住了,他捂着受伤的手指呆呆的看着乐然,话本子没写还能这样啊。
“不过多谢世子为我着想。”乐然笑道。
钟景明的耳根又红了,“谁,谁为你想了。”
这时悦儿抱着两本花花绿绿的书从耳房出来,抿唇一言难尽的模样。
“小姐。”
乐然接过书,书封上赫然印着《多情俏寡妇与风流公子》,《高冷酷霸的纨绔子弟》。
还没等她看完,钟景明就一把夺了过去,他红着脸凶巴巴的瞪她,“谁让你乱翻我的东西!”
“悦儿帮你收拾床铺,咱们该去请安了。”乐然眨着眼道。
“整理的很好,下次不许了!”
他看眼乐然已经穿戴整齐的外衫,冲门外喊道,“思明思远!”
二人收拾整齐前往老夫人居住的芙蓉居。
刚进正厅,长公主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见着他们,长公主顿时红了眼眶。
并不是乐然来的太迟,而是长公主到的太早。
儿子危在旦夕,就连御医都让准备后事。但在新婚夜,不过几个时辰,竟面色红润地坐在桌前吃点心。
她一夜没敢睡,就怕昨晚的是一场梦。
“乐然/儿子,见过长公主/母亲。”两人行礼。
“好孩子,起来,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