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福哥”司之瑶惊呼一声,她是真的把马有福给忘了。
刚回门时吴氏召她到厅中单独说话,随后司乐然到了,她又一向和她不对付,吵起来便忘个干净。
“兰心,快把火盆给姑爷递过去!”司之瑶连忙吩咐道。
兰心把火盆拖过来,马有福也不上座,就着火盆蹲在地上烤起火来。
吴氏深吸一口气,没眼看地闭眼扭过头去。
原本僵持的气氛被钟景明的出现猛的打断。
“什么下人,这是我夫君,府上的姑爷!”司之瑶看着椅子上没个正形的青年,嘲讽道,“你算哪门子的世子,司乐然,你该不会知道回来会丢脸,特意找的个小白脸吧?”
这里一共就两个男人,总不能会说的是地上那个猥琐的烤火男吧。
“你眼光还挺好。”钟景明肉眼可见的开心了,他喜欢一切与正统相悖的词。
在话本子里,一般人可当不了小白脸。那都得是长得好看,风流多情能迷倒万千少女的角色。
吴氏审视地看着一旁椅子上的青年。他穿着一袭金丝镶边的锦袍,腰间系着一条玉带,上面嵌着各色的宝石。虽说不着调,但整个人通身的气度,非金贵人家不可养。
“不知这位公子是?”吴氏疑惑问道。
随司乐然一起回门的,自然是侯府世子。但哪有到了正厅却不进门,反而躲在外面的。除非他不敢,或是心虚。
难道真是司乐然真故意拉了个人回来充数?
“她不是说了吗,小白脸。”
“侯府世子,钟景明。”
钟景明和司乐然的声音同时响起,二人对视一眼,钟景明的反骨又起来了。
“他绝对不是钟景明!”司之瑶信誓旦旦道。
虽说上辈子她只看了一眼就尖叫着逃开,但她还记得床上的青年苍白的脸和一副乖巧的模样。就是醒来,也绝对是温润如玉的公子,而不是这副纨绔模样。
“二姐姐怎么知道他不是?”
乐然一脸玩味地看着她,“你见过侯府世子?”
司之瑶一怔,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证明。她知道一切,但偏偏没有证据。
“以前逛街时,偶然在街上见到过。”司之瑶干巴巴地回答。
“钟景明最常去的地方就是青楼赌场赛马场,这位小姐在哪条街见着的?”钟景明一脸戏谑地问道。
司之瑶涨红了脸答不上来,这些地方,都不是她一个闺阁女子能去的。
“行了。出嫁前就品行不端,原以为你嫁人后会收敛性子,没想到一回来就欺负瑶儿。早知如此,你还不如不回来。”吴氏指责道,不着痕迹地帮司之瑶解围。
吴氏这也听明白了,眼前的男子绝对不是侯府世子,但也不是瑶儿所说的小白脸。就这穿着和气度,应当是侯府的其他公子,陪着过来的。
“既然母亲不欢迎,乐然就不讨母亲烦心了,乐然先行告退。”乐然施了一礼就要离开。
反正会一门拜见吴氏只是个形式,又不是非上赶着找骂。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吴氏皱眉,“出阁前就没规矩,出阁后还是这般的没规矩。”
钟景明皱眉,虽说他有些不着调,但极度护短。尤其这人还当他面骂他媳妇。当即道,“夫人你知道什么叫言传身教吗,主母持身不正,难怪教养的两个女儿啧啧啧。”
说着,他摇头惋惜地啧了几声。
当家主母这么多年,吴氏什么时候被一个小辈当面指责过,当即沉了脸,“这位公子,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就不要插嘴了吧。”
马有福蹲在地上,原先是太冷为了烤火,现在更是头都不敢抬,生怕上头的几个主子发火波及自己。
吴氏治家之严厉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在司府做了多年奴仆,马有福对她的恐惧刻到了骨子里。
“虽说你高嫁到了侯府,但做人不能忘本。你要时刻记得司府养育你的恩情,记着手足情谊,多提携你姐姐一家。”吴氏告诫道,“也不枉我为你辛苦筹谋一番。”
“筹谋?”乐然冷哼一声,“不知母亲为我筹谋什么了,是出嫁前让人昏睡的阳春面,还是错换的花轿?若不是我警醒,只怕母亲的计谋就成功了吧。”
吴氏丝毫不慌,汤面早已处理干净,就算乐然暗示是她做的。也没有任何证据。
“说到养育之恩,府里规定小姐每月月银姨娘,姨娘二两,但我们清风苑的,领不到月银是常事。就连冬日的炭火,也从每月的五斤克扣成一斤。都说母亲持家有度,我倒想问问的,这便是母亲所说的养育之恩吗?”
钟景明一听这话就坐不住了,她夫人嫁给他之前居然过得这么苦的日子。
欺负乐然,不就等于将他的脸在地上踩?
“这么明目张胆的欺负我夫人,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钟景明怒道。
“我需要给你什么说法?”吴氏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这人怕不是入戏太深了?
“我这女儿自小心思就重,也不知到底许给你何种好处让你陪她唱这出戏。但我司府的家事,公子还是不要插手了吧。要不然,我也只能让你将你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