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只有孝道能压司乐然一头了。
穆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双膝一软就要往地上倒,桂嬷嬷都做好大呼小叫的准备了
突然,威严的女声陡然响起,“够了!”
众人转头,只见长公主在诗兰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或许是压久了腿使不上劲,她甚至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乐然是慧智大师批的命定之人,又有观音娘娘指引,怎么会是母亲说的灾星?”长公主红肿着眼盯着穆老夫人一字一顿道。
众人的目光已经被长公主吸引,错过晕倒的最佳时机,穆老夫人不得不强撑着站在原地。
“之前景明病重,若不是乐然冲喜他又怎会在一夜间恢复如初,当时母亲不也赞扬乐然是福星吗。这些,难道母亲都忘了吗?”
钟景明病重?
不少夫人面面相觑满脸茫然,只有少数的位高权重的几位夫人淡定如常。
当初钟景明突然身染怪病,侯府将此事瞒得极好,满京城少有人知。至于知道的那些的,到达一定高位,手里自然有自己的情报系统。
“母亲,祖母她也是伤心过度失了心神,还请母亲恕罪。”眼见长公主发怒,钟景荣连忙上前求情。
“不过是阐述事实,怎么就成了让我恕罪?”长公主没分丝毫眼神给他,掷地有声道,“司乐然乃我儿钟景明的妻,是本宫的儿媳,是本宫亲自求了皇上赐的圣旨!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任何人不得让她离开!”
刚刚经历丧子之痛,明明整个人虚弱的无法站立,长公主仍义无反顾的站出来替离乐然撑腰。
“本侯与长宁夫妻一心,长宁所言之意,也是本侯意思。”武安侯来到长公主身边牵起她的手,护在乐然身前。
有了武安侯和长公主撑腰,自此之后,侯府上下,再无人敢对乐然不敬,再无人敢道一句灾星。
穆老夫人心头一片悲凉,这还不如刚才就晕了呢。
“母亲悲伤过度以致神志不清,桂嬷嬷,送母亲回院子。”侯爷沉声吩咐道。
“是。”桂嬷嬷应声,和瑶环二人一起扶老夫人离开。
侯府打扮的下人全在前厅忙活,后院几乎见不到几个下人。
芙蓉居,穆老夫人一把将茶盏摔在地上,伴随着清脆的瓷器破裂声,碎片四散开来,其中一片直直地扎向瑶环手背。
手背顷刻有鲜血流出,瑶环忍痛跪在地上不敢一言。
“是你说只要在正厅之上将司乐然扔出去,她就再也入不了我侯府。”高坐上,穆老夫人眼神阴寒,“现在呢,非但人没除掉,反倒让老身当众成了笑话!”
“老夫人息怒。”瑶环忍着痛害怕地浑身发抖,“奴婢也没想到侯爷和长公主会当面维护她,否则绝无问题。”
“老夫人息怒,瑶环的计策原本是可行的,若不是长公主搅局,我们现在已经把那小贱人扔出去了。”桂嬷嬷站在穆老夫人身边连声安抚。
趁着世子毙命,给司乐然安上灾星克夫之名将她赶出去,众目睽睽之下她绝无翻身的可能。本就是个冲喜新娘,和世子又没圆房,等过几天谁还记得她是谁。
原本长公主已经是一蹶不振了的,坏就坏在她突然出声为司乐然说话。
在几人原本的计划中的,司乐然害死了钟景明被赶出侯府,一个母亲痛失爱子自此一蹶不振。被长公主长久打压的穆老夫人自此拿到侯府管家权。
一箭三雕之计,原本实行得好好的,岂料在司乐然这一步就出了差错。
“那现在怎么办?”穆老夫人皱眉,“非但没把司乐然赶出去,反而让侯爷和长公主一起维护她,只怕以后再也动不了她了。”
“老夫人,既然赶不走,不如让她自己离开如何?”桂嬷嬷思索片刻开口道。
“这怎么个离开法?”穆老夫人侧头问道。
“长公主不是说世子夫人得观音入梦,是福星吗。那我们就来个世子冤魂不灭,让世子夫人害怕的自己离开。”
“桂嬷嬷的意思是,扮鬼?”瑶环试探的问。
桂嬷嬷点头。穆老夫人思索片刻觉得可行,“就按你说的办,这次就由你负责。”
她看向地上跪着的瑶环,嫌恶道,“你协助桂嬷嬷,若是这次还不行,我就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是,奴婢一定尽心竭力。”瑶环害怕地深深一拜。
她本就是穆老夫人买来针对世子的一颗棋子,在她身上投注心血引得世子不学无术。如今钟景明已死,她这颗棋子自然就没了用处。
入夜,宾客散尽,灵堂内烛火幽幽。
乐然独身一人跪在其中为钟景明守灵。悦儿想要陪她,被她赶回去了。
厅内一排排烛火亮如白昼,万物寂静无声,偶尔炸响的烛花声音都分外明显。
到了下半夜,长公主独身一人过来了。她摸着厅中棺椁,悲从心来,泪珠再次顺着脸庞滑落。
“娘,你怎么不多歇会。”乐然担忧的起身扶她。
长公主缓缓摇头,哑着嗓音开口,“我睡不着,来看看景明。”
她摸着漆黑的棺椁,仿佛景明还在世一般。
明明中午分别时还好好的,他还说今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