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悄然散开腿,挪到炕沿,俯身穿上布鞋,坐下来继续观察。
显然窃贼手生的很,半个时辰也没能捅开。
林凡不想再等,干脆又上炕继续打坐,时不时睁眼瞄一眼对方进度。
一个时辰后,当门栓被拨落的瞬间,他才悠闲起身。
林凡本想直接隐身,又怕对方赖着不走,倒陷入被动。
他把蓝焰剑取出,这样可以唬住凡人,同时右手聚敛一丝灵力于指端轻扣储物袋,或打或溜两手准备。
门无声地被推开道缝隙,一个黑影猫着腰,正打算把头先挤进来观察。
突然,“嘭”地一声巨响,黑影一个踉跄,竟然撞开门扑倒在屋地中。
随即,门外进来二人,手握月光石,将屋内照得犹如朦胧月下。
此二人,都是一身白袍。
林凡起身,警惕注视三人。
“各位师兄,在下只是饿得糊涂,一时做了错事!”
地上之人匍匐着,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二人一见,一脚踏上。
“谁跟你是师兄!”
林凡神识一扫,二人皆是练气四层,不禁暗自一凛。
“多谢两位师兄相助,晚辈一介散修,只剩下这二两银子,不成敬意。看来此店不能再住,两位仁兄后会有期。”
说罢,扔过两粒碎银,趁对方接过时,侧身就想离去。
此地不可久留,如若对方强行阻拦,就启用隐形宝珠一跑了之。
这些敢在江湖闯荡的修士,怕是都不是善茬。
二人接过银子,相视一笑,又利落地扔了回来。
“这位师兄,此时正是子夜,荒郊野外难说没有邪祟。此店有我二人坐镇,莫怕,没人再敢前来打劫。”
林凡听对方的语气,爽快又和善,倒不像心怀叵测之徒。
地上的窃贼挣扎着抬起头,咧嘴一笑,“就是说啊!天下散修是一家,人不亲功夫亲,功夫不亲祖师爷还亲呢!”
二人被气笑,一脚踩下,“这里有你这打劫的甚么事!”
林凡低头一扫,有些愕然,打劫的竟是个练气三层修士。
此二人也扫了眼,哈哈豪迈大笑。
“这世道,古怪。三层修士打劫二层修士,两个四级修士出手相救。啧啧……”
另一年长的白衣修士微笑道,“不过,这窃贼修士所言不虚。天下散修是一家,我们不彼此照拂,落难之时,又指望何人为我等出手相助呢?”
林凡微然点头,不禁心中一暖。
“这位窃贼修士,为何做此丧尽天良之事?”
林凡蹲下,冷冷问道。
他此时面对三个修士,总感觉不安,于是右手留有一丝灵力,时刻准备启用隐形宝珠遁走。
二位白袍修士抬开脚,“我们问你话呢,老老实实说,或许放你一条生路。”
这三层修士就咕噜爬坐而起,瘦削黝黑,一脸苦相。
“三位师兄有所不知,我乔装成凡人,一身粗布麻衣,没承想被一伙人劫去了几十两银子,险些身死道消。入夜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一时糊涂铸此大错。在下只为果腹,万不敢伤人性命啊!”
此修士看向林凡手中的法器,哀叹道,“我若有件像样的法器,也就能镇住他们了。”
蓝焰剑此时格外醒目,三人一起望着它,沉默不语。
林凡头皮发麻,担心对方生出劫宝之心,于是呵呵一声道,“此剑乃师父所赠,我拿它当一般的兵刃。不如送给诸位,所谓能者得之。”
他打定主意,只要有人想接收,立即隐身溜走。
“师弟说的这是甚么话!”二人同时一脸不悦,“法器乃是修士命根子,岂能轻易送人!现在用不上,早晚用得上!你我同是一介散修,我等又有何脸面接受?”
林凡尴尬一笑,“在下考虑不周了……”
地上坐的窃贼修士义正辞严道,“就是说啊!法器虽好,可我们散修的节气更要高耸!来时他日重逢,才好把酒言欢啊!”
三人顿时都被气笑了,“你倒成好人了!”
“各位师兄!在下听说,三月后昌州将有场大比,可得灵石百块。在下想先去探探风头。”
“哦?”
两位白衣修士大喜,“百块灵石!可买到几件上好法器!”
“关键是,周围将开设临时坊市,那才是重头戏。平时散修们抢来的秘宝,自己又用不上的,都送去交易,价格便宜得惊人。”
窃贼修士说得眉飞色舞,很是期待的样子。
林凡有些心动,他确实想逛逛类似的黑坊市,或许能捡个漏。
于是沉吟片刻,“在下也正要去昌州,若能见识一下修士斗法,不虚此行。”
四人感觉这话题有趣,坐到炕头,互道名号。
两位青年修士,来自燕国东方的修仙世家,突破至四层后,结伴去燕南历练。年长者叫方希仕,年少者叫秦奉祖。
窃贼修士叫肖仁忠,来自燕北小门派,以三灵根资质入宗门的第二年,宗主被敌宗打死,大部分弟子归顺新宗门下,此人连夜逃离,作为散修混迹在燕中一代。
四人各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