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沐笙松开顾言之心下一沉,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好死不死她带着顾言之落地的地方,二人身前屋顶的瓦片被人挪开了两块。
他们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屋中的二人。
沈雨微穿着红嫁衣,满头珠翠红光满面,红盖头早已经不知去向。
东方朔一身白袍直襟衣衫,气宇轩昂。
他笑的玩味语气轻佻,一手搂着沈雨微的腰,一手拂过她的脸。
“表妹今日真是美若天仙,本皇子都有些后悔,让你嫁给太子皇兄了。”
沈雨微满脸不情愿,眸中满是惊慌戒备,身子后仰却被东方朔箍住了腰。
“表哥,这里是太子府!你莫要乱来!东西已经给你了,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东方朔感觉身体燥热难安,凑近沈雨微深吸了一口气,“表妹你好香啊,今日用的什么熏香,表哥怎么从未闻过。”
沈雨微双手撑着东方朔胸膛,眉头微蹙,见东方朔眸中显现情欲之色,心跳加快满脸抵触。
她微恼,却不敢大声呵斥,只敢小声警告:“表哥你再不走,倘若太子殿下来了,你……”
东方朔一口咬在她脖颈,她轻柔痛呼一声,身体出现异样警铃大作,连忙小声惊呼:“表哥你走开!你这是要做什么?”
此情此景落到顾言之眼里跟欲拒还迎没有任何区别。
那些拉扯轻柔娇怒之语落入顾言之耳里,更是情意绵绵。
他静默着一动不动,目光不离房中二人。
百里沐笙通过巴掌大的口子扫了一眼那二人别过脸去,伸出手背挡在了顾言之眼前。
她于心不忍,轻声劝:“小孩儿,别看了。”
半盏茶功夫后,突然一滴温热的泪擦过百里沐笙的小指,通过那巴掌大的口子滴入了房中桌上的酒杯里。
百里沐笙偏头见顾言之面色煞白透着浓浓的落寞哀伤,心中一紧,微微叹了口气。
原来,她的手掌并没有完全挡住顾言之的视线。
顾言之只感觉心口一堵,一阵天旋地转浑身无力,整个人身形一晃就要朝下滚去。
百里沐笙眼疾手快抓住他,他的脚还是踢动了一块瓦片发出轻微声响。
此时院中站立的东方濯和他身边的几人目光都朝屋顶看去。
百里沐笙刚松一口气,抬眸就和那几双幽深探究的眸子对上。
东方濯面色微沉抬手掌心向上,四指微屈往身前勾了勾,示意百里沐笙和顾言之下去。
百里沐笙瞥了眼神呆滞茫然的顾言之一眼,抓起来飞身而下稳稳落在了东方濯不远处。
东方濯眸光深邃扫过不对劲的顾言之,目光落到百里沐笙脸上,接着抬手一招,暗处就出现无数侍卫将沈雨微的寝居团团围住。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问:“百里姑娘,这出戏可好看?”
百里沐笙手抓着顾言之后背的衣裳防止他扑倒,面无表情看着东方濯摇头,“无聊至极。”
东方濯嘴角微勾,语气透着凉意,“可孤却觉得这出戏甚为精彩,比之孤迎娶太子妃的洞房花烛夜那晚,好上数倍。”
百里沐笙双眉微蹙,眸光闪烁。
他此言何意?
难道东方朔在他迎娶太子妃时也曾这般作为占有太子妃了?
东方朔竟如此胆大妄为,罔顾礼法伦理!
可东方濯此刻看上去似乎并不生气,反而眼底闪烁着期待的意思。
难道他这次的典礼是他一手谋划的?
东方濯见百里沐笙不言语,勾起的唇角缓缓松散抬步往前,走到百里沐笙身侧时顿了一下。
“言之和百里姑娘既然来了,不如把戏看完再走!”
百里沐笙微微侧目,东方濯已经带着人阔步朝门口去了。
身后传来推门声和娇柔的惊呼声,同时她余光瞥见顾言之的身子猛然一颤。
“姐姐,别让他们进去,可好?”
顾言之满脸毫无血色尽显死气,双手绵软无力抓着百里沐笙的胳膊偏头看着她,双眸中满是祈求和挣扎,嘴唇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他居然为了沈雨微不被人围观耻笑羞辱,而肯低头喊自己一声姐姐?
之前她那般逼迫诱导劝说他都不曾松口过。
百里沐笙心里淌过一丝酸涩,本想拒绝,可见他脆弱可怜祈求的模样又于心不忍。
于是叹了口气看着他点了一下头,“好。”
随后她身形一闪,整个人瞬间出现在了沈雨微寝居门口,挡住了要抬步进去的东方濯,和他仅有一尺之距。
东方濯深邃的双眸沉下来,目光越过她头顶落到房中红帐下,惊慌失措扯了衣裳蔽体的沈雨微,还有她身边衣裳松垮的东方朔身上。
东方朔冲他挑衅一笑,慢条斯理起身穿衣裳坦然的迎着他的目光,毫不畏惧。
半晌后,东方濯收回目光下移,落到百里沐笙那双满是冷漠寡情的凤眼上,语气冷冽下令。
“太子侧妃不知廉耻与六皇子通奸,依照圣延律法,即刻将二人杖杀!”
沈雨微听见这话瞬间泪流满面,心如死灰,眼神空洞的看着不远处火苗窜动的火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