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故点头回答:“施夷是百里沐笙的母亲,百里奇的发妻。”
东方言锡缓缓收回目光,看着空无一人的直道尽头。
两侧的高墙被阳光照耀,而落下的阴影让他觉得有些压抑,那太阳直射的地面,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因为什么?”东方言锡问。
“不知。”温知故回。
东方言锡又问:“还有什么?”
“还有慕容修在东洲十年的遭遇。”
东方言锡神色微变缓步往前走,内心升起不安,那些过去慕容修始终耿耿于怀,如今昭告天下,怕是……
温知故抬步跟上东方言锡,一边走一边道:“还有陛下给嘉和公主和鬼主赐婚,逼得夷亲王云游四方,纵容皇贵妃和相国朝中生乱,还有……”
东方言锡见温知故神色不霁,一副担忧看着自己的模样,便问:“还有什么?”
温知故沉吟片刻后小心翼翼开口:“还有陛下身世存疑,不是先帝所出的。”
东方言锡停了脚步,猛的扭头盯着温知故,面色震惊双眸满是复杂之色。
温知故此时也是神色复杂。
倘若真是如此,那当初荣亲王相当于就是把东洲江山,拱手相让给了外贼,怕也是要背负天下骂名了。
可天机阁向来昭告天下的消息,不会有半点作假……
东方言锡此刻心里五味杂陈,脚下的步子也快了些。
他心里有这种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冲动,恨不得立刻冲到东方靳面前,问个一清二楚。
温知故见状快走两步跟上他,拉住了他的胳膊,沉声阻止:“世子,冷静下来,此刻不是质问的时候。”
东方言锡脚步不停。
温知故无奈跟着他快走,看着他逐渐愤恨的脸色,抓住他胳膊的手微微用了力。
东方言锡几步跨上通往金銮殿广场的台阶,随后几乎是小跑起来,温知故差点没跟上他。
金銮殿宏伟的建筑赫然出现在眼前时,温知故感受到东方言锡逐渐轻微颤抖的身子,猛的拉住他,阻止他往前。
“世子!冷静!”温知故面色难看声音沉的宛如重鼓。
东方言锡一双眼睛满是怨恨,盯着不远处金銮殿那三个字,绷紧了下颌。
他父王拱手相让的江山,非但没换来东方靳感恩戴德,反而被赶尽杀绝!
怪不得他想要除掉所有对皇位有觊觎的人,哪怕是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
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哪配做一国之君!
温知故抬手盖在了东方言锡的眼睛上,“世子,如今他是王,您是臣,您今日若是犯上,我拼死也难保您。”
“其他亲王诸侯已入城,他们知道消息定会借此大做文章,您不必急于一时!”
东方言锡胸腔起伏,好半天才逐渐平复下来,整理好情绪伸手拉下温知故盖在他眼睛上的手,用力握紧。
“温知故,这江山我要了!”
温知故此刻没有半点高兴,反而心生忧虑不安。
曾经他和慕容修数次劝说,东方言锡也不曾动摇。
可此刻,东方言锡下了决心,他却不敢应承。
当初荣亲王和荣王妃去世前,曾独留东方言锡半个时辰,那半个时辰前后,东方言锡的态度判若两人。
半个时辰前他还满脸愤恨瞠目欲裂同温知故咆哮:“你去给我父王母亲报仇!快去!”
半个时辰后他却神情呆愣,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同温知故说:“温知故,我父王母亲已死,此事到此为止吧。”
温知故担忧的目光,从东方言锡满是冷硬绷着的侧脸上,落到了他抓着自己的那只手上。
东方言锡因过于用力而整只手泛红,手背的青筋鼓起正隐隐颤动。
“世子……”温知故于心不忍。轻声唤。
东方言锡闻言松开了他的手,抬步朝金銮殿门口走去,强迫自己镇定,淡声开口:“走吧,进去。”
温知故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叹了口气,缓步跟上他。
金銮殿内东方靳坐在高位上面色沉沉,李德浩小心翼翼的陪侍在一旁。
东方言锡和温知故走到殿中央。
温知故单膝下跪行礼,“臣参见陛下。”
东方言锡行长揖礼,“言锡见过皇伯伯。”
东方靳双手撑着桌面,面无表情看着东方言锡和温知故二人,“平身吧。”
温知故谢了恩站起身,东方言锡也站直身子,清澈的双眸直直的盯着东方靳。
“言锡有话要问朕?”东方靳见状询问。
“皇伯伯最近可是忧思成疾?”东方言锡摇头,“这白头似乎又多了许多,面色也很是疲惫,言锡只是有些担心您。”
东方靳听他如此说,可他眸中全无担忧之色,反而满是平静隐忍。
东方言锡见东方靳不说话,于是便问:“不知皇伯伯召我入宫,所为何事?”
东方靳缓缓收回撑着桌面的手,搭在双膝上。
“相国和盐运司副使招供谋反一事是慕容修指使,可朕昨夜派出的人无一生还,又有皇后作证,他是受皇后之托前去解救顾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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