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僵持不下。
反应过来的元家长辈,开始打发客人。
虽为时已晚,但让人看的笑话越多,谣言也就越多。
哪怕之后澄清了误会,有些人也不会相信。
他们只愿意看自己想看的,听自己想听的。
再出去信誓旦旦地胡说一通,颠倒黑白,说得多了假的也就成了“真”。
还是及时止损为好。
虽然很想再看会儿热闹,但主家都发话了,客人不得不走。
杨二脸皮厚,赖着不走。
不仅不走,还要往火里倒油。
“虽然我与眠眠恩爱过几次,但君子有成人之美,元公子喜欢她,那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元长安额上青筋直跳,“满嘴胡言,我元家不欢迎你,给我滚出去!”
杨二啧了一声,“这几年我在眠眠身上花了大把银子,我都忍痛割爱了,元公子你还想怎么样?”
“滚!”
杨二用脚尖踢了踢阮眠,“难道你不想服侍元公子?”
阮眠一脸悲戚,“元公子光风霁月,不是奴家可以染指的,杨公子,您就别为难奴家了。”
杨二嗤笑,“言下之意,你不是不愿,而是觉得身份低微。”
阮眠低眉敛目,一副娇娇弱弱的模样,看起来无辜极了。
杨二脸上的笑意更浓,“本公子帮人帮到底,既然你不敢高攀,那我就替你做主一次,问元公子愿不愿意把你收为枕边人。”
话越说越离谱,元长安忍无可忍。
唤来家丁,“把不长眼的东西轰出去!”
谢云峥抬了抬手,暗卫便挡在了杨二面前。
“既然发现了问题,那就解决问题,把人轰走有什么用,能证明你没区别对待这位姑娘吗?”
元长安咬紧了牙关,“谢云峥,你卑鄙无耻!”
谢云峥挑眉,“事情不是你自己做的吗,如果你行得正,坐得端,至于紧张成这样?”
元夫人快步走到儿子身边,摇了摇他的胳膊,“你快说啊,你跟这不三不四的女人并无瓜葛!”
元长安闭了闭眼,“她是有苦衷的,并非不三不四。”
“元公子这话说的,花楼里的姑娘哪位没有苦衷?”
杨二笑道:“除非你把所有花娘都帮一遍,不然我不信你心思坦荡。”
元长安被他气笑,“你信与不信,与我何干?”
“是与我没有关系。”
杨二突然狠狠地踹了阮眠一脚,“看在元公子的面上,我才没跟她计较,她服侍了别人的事,既然她并无特殊之处,那我也不用给她脸了。”
女子惊呼一声,狼狈地趴在了地上。
怕纪明珠误会,这次元长安没有扶她,下意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元公子,你确定不把人留下当贱妾?”
“若你不要,那我就把她带回府里消遣了。”
杨二嘴脸轻浮,话里的意思每个人都懂。
老夫人脸黑到了极点,正要发话把那两人都丢出去。
就见一直没说话的纪明珠突然站了起来。
她一步步走到对峙的中心,将阮眠搀起,让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然后看向面色难堪的男人。
“长安,我信你。”
被人泼污水的滋味,她上辈子尝过。
那个时候她就想有个人说:“明珠,我信你。”
好在,她有姨母,有二哥和云菱。
她从那场要命的流言里活了下来。
之前他们素未相识,元长安见她被恶霸纠缠,便毫不犹豫地帮她解了围。
遭遇不平之时,有人相救,那种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他是个好人!
或许元长安与这位姑娘真有什么,但那是他的隐私。
而且也不一定就是男女私情。
元长安眼眶湿润,心里满是感动,“明珠……”
他还有话要说,可面前的姑娘突然提起裙摆,往府门口的方向跑去。
谢云峥表情变了变,当即顾不得别的,抬步追了出去。
他一走,暗卫也跟着撤离。
元长安也想去追,坐在椅子上的人突然滑跌在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心上人受了委屈,元长安哪里顾得上别的,直接跨了过去。
饶是如此,他也慢了一步。
谢云峥腿长,而且身强体壮,不过片刻就追上了纪明珠。
电光火石之间,纪明珠狠狠拔下头上的发簪,抵在纤细的脖子上。
“别跟着我,再追来我就去死!”
“我去死,你满意了吗!”
她哭着大吼,情绪已经崩溃。
谢云峥不敢上前,更不敢碰她,视线紧紧地锁在簪子上。
一抹鲜红刺痛了他的眼。
谢云峥呼吸困难,眼里突然蒙上了一层薄雾。
“明珠,别这么对我。”
他宁愿自己受伤流血,也见不得她身上出现伤口。
纪明珠转身快步往外走。
到了府门口,随手牵过一匹马,翻身而上。
一甩缰绳,往城门口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