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的行李架上堆满了钉有乘客铭牌的各种行李和携带物,几辆汽车依次停在靠近侧舱门的方向便于上下船,通往上舱层的那扇门就在对面。
玛格丽特还在打量四周的时候,火柴烧尽。她擦了第二根火柴,穿过行李架,来到了上去的那扇门后面,试着推门的时候,却发现门纹丝不动。
玛格丽特继续试了几次,门依然推不开。
一定是从外被锁住了。
她开始大声喊叫、用力拍门,但是直到喉咙变得沙哑,手心也拍得发肿,外面依然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汗水再次从她额头往外渗,玛格丽特又热又燥,渐渐变得慌乱了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她只急着想上船,根本来不及考虑别的。没想到人虽然上了船,最后却这样被关在了这里。
这是最底层的货舱,边上又是嘈杂的锅炉间,除非有人正巧从边上路过,否则就算她喊破了嗓子,恐怕也不会有人听到。
她的父亲,或许此刻现在就在距离她不远的锅炉间里正用铁锹铲着煤块往锅炉里送,她在这里却无法出去。
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被关在里面,祈祷奇迹的发生?
玛格丽特停止了无谓的叫喊和拍门,无力地靠在舱壁上,在黑暗里长长呼吸了几口气,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她是想在今晚7点,泰坦尼克号抵达法国雪堡,稍作停留的时候带父亲下船的。
那么也就是说……
到了晚上七点,为了放置新上船的乘客的行李,这道舱门极有可能会从外被打开?
如果这样的话,即便来不及赶在雪堡下船,她也还有第二次下船的机会。那就是明天,船在爱尔兰昆斯顿停下的时候。
玛格丽特渐渐地平静下来。
火柴盒里剩下的火柴不多了。她不再浪费火柴,而是坐在了门边的地上。
耳畔那种轻微的嗡嗡声一直在持续,加上黑暗,感觉令人非常不适。她尽量忽略掉这种环境给自己带来的困扰,闭上眼睛,开始等待晚上的到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外一直没有任何动静。
玛格丽特原本已经平复下来的心情渐渐再次开始忐忑。
以她的估计,现在应该已经是晚上了。而且就在片刻之前,她耳畔的那种嗡嗡声消失了。
如果她估计没错,船应该抵达雪堡了。
但令人不安的是,行李舱外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运气这么差,新上船的那些乘客竟都没有携带需要存放到行李舱里的大件?
默默再等待了片刻,当嗡嗡声再起,而那种轮船刚启动时的微微晕眩感也再次向她袭来的时候,玛格丽特终于确定了,雪堡已经过了。
而她依然还被关在这里!
————
设想落空了。
玛格丽特的心不断下沉。
怎么办?难道只能继续在这里干等,等明天中午,祈祷那时候会有人来从外打开行李舱的门?或者……如果那个流浪画家杰克·道森和被戴了绿帽的卡尔的未婚妻罗斯小姐真的也在船上的话,等着他们来这里偷情,然后自己才能出去?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即便她没饿死渴死地出去了,毫无疑问,那时候,她也已经错过最后一个可以下船的机会。到了最后,或许她还能挤上救生船,但她的父亲,一个在底层劳作的临时锅炉工,绝对是没有机会上船的。
她必须要出去,尽快。
只有在明天中午船抵达昆斯顿前出去了,才有可能让父亲和自己一道离开。
玛格丽特再次感到焦躁起来。
她摸索着掏出了一根火柴,想再划一根,好借助光明来稳定自己的心绪,却发现双手因为紧张在微微颤抖,划了好几下,火苗这才嗤地燃了起来。
火柴的昏黄光明让一直陷入黑暗的玛格丽特感到了一些安慰。她的视线漫无目的地巡视着四周时,无意落到了刚才的那辆劳斯莱斯车上。
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她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她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车边,从后部找出工具箱,打开箱子,拿出一把螺丝刀,重新爬进车里,借着火柴的微光开始拆车锁护板。
这种早期款式的老爷车护板面并不难拆。她拧掉四角的几颗螺丝,将螺丝刀插入开始松动的面板边缘用力撬,撬了几次,终于将面板撬开,钥匙孔的部位出现了三对电线,分别是红黄棕三色。
带有电子控制面板的现代车已经不能使用这种影视剧里常见的短路点火方式,但现在的这种老爷车,使用短路点火完全没问题。问题是,玛格丽特只知道这三对线分别代表钥匙的电瓶位、打火位和熄火位,却不大清楚到底哪种颜色是电瓶线,哪种是打火线。
她研究了片刻,见火柴没剩几根了,唯恐最后陷入黑暗,一咬牙,先试着将两条黄线搭一起,车没有反应。再将红色短接,仪表盘忽然跳了跳。
这应该是电瓶线了!
玛格丽特小心地将线固定好后,最后试着短接两根棕色电线,嚓嚓声起,几朵小火花迸了出来,引擎发出启动的声音。
车成功点火了。
玛格丽特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