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之这次离开已经整整三天了,可还是没有回来。玄青这几天几乎将他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从床底下到柜子里,再到墙壁的缝隙,甚至每一砖一瓦都不放过,试图寻找可能存在的暗门或机关,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她呆坐在床榻上,房中的烛光摇曳,映照出她焦虑的面容。桌子上点燃了满满一桌子的烛灯,将整个房间照得一片亮堂堂。一个人在这个湖心岛上,没有丝毫灵力傍身,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不安。
夜晚的湖面一片漆黑,宛如墨染,湖水与夜空浑然一体,让人产生一种站在无底深渊边缘的错觉。一到晚上,她便再也不敢踏出房门一步。这个小岛安静得有些诡异,仿佛连外界的声音都被隔绝了,唯一能够听到的,只有湖面上的风声,呜呜咽咽地吹过。
玄青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不能让自己总是处于惶恐之中,这样下去,柳繁生一定会通过心丝察觉到她的不安。她倚靠在床榻上,拿起一本术法书,试图通过阅读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书页在烛光下泛着微黄,上面的字迹如行云流水般飘逸流畅,又似铁画银钩般苍劲有力。玄青认得这笔迹,这是王安之的笔迹。
他为何要将幻术术法的法诀抄录下来?还特意留给自己。他究竟有何企图?难道仅仅是因为担心她无聊,想为她找些消遣?还是他有更深的用意,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她放松警惕?
夜色愈发深沉,四周静谧无声,唯有烛光微微摇曳着。玄青手中紧握着的术法书,不知何时已悄然滑落至枕边,她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的侵袭,陷入沉睡之中。
梦里,她回到了琉璃小筑,温暖的阳光洒落在身上,她悠然地坐在大树下的藤椅上。魏梦晓在一旁逗弄着笼中的金羽灵鸟,鸟儿的羽毛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柳繁奕又再自顾自地喝着酒,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巨辰逸正专注地指导着巨山雁修习术法,不时传来小石子砸落地面发出的清脆响声。
而柳繁生则背对着她,似乎在生着气。她快步走上前去,想要拉起他的衣袖,却拉了个空。
就在这一瞬,梦中的场景突然变得模糊,她感到一阵眩晕,四周的景象逐渐扭曲变形。
她试图呼喊柳繁生的名字,但喉咙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锁住,无法发出任何声响。就在这时,她耳畔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王安之的声音,他在呼唤她的名字。
玄青从梦中惊醒,眼前的情景让她心头一震。王安之站在昏黄的灯光中,正低头凝视着她,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你为何会睡在这里?难道是我的床比较舒适吗?”他的声音嘶哑而低沉。
玄青的心跳骤然加快,她迅速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我......我只是有些累了。”她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但声音中仍带着一丝颤抖。
王安之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缓缓地坐在了床沿上,身体微微晃了晃。
突然,他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玄青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身上的衣衫也破损不堪,粘满了斑斑血迹,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你受伤了!”玄青从床上跳了下来,“是谁伤了你?发生了什么事?”
王安之却没有回应她的问题,他的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疲惫,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力气,缓缓地倒在了床榻上。
玄青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她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王安之。王安之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试图开口说话,但每次只换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别说话,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势。”玄青小心翼翼地揭开王安之胸前破烂不堪的衣物,发现他的胸口处有一片红肿,像是被烫伤的痕迹。她眉头紧紧皱起:“这是怎么回事?”
王安之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了一些:“我并无大碍,只是灵力消耗过度。只要休息几日,便能恢复如初。”
“你身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玄青的心中充满疑惑,究竟是何人竟能将王安之伤得如此之重,此人的修为该是何等高深。
王安之轻轻摇头,想要坐起来却又力不从心,最终只能无力地靠在床沿上。
“那些血迹并非来自我。”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似乎连说话都十分吃力。
玄青眉头紧锁,她知道王安之不会轻易透露实情,但面对眼前的情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究竟去了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伤得如此严重?”
王安之并未回应她的问题,他缓缓转过头,视线落在那一桌跳跃的烛光上:“你为何要点燃如此多的烛灯?”
玄青被他问得一愣:“这个小岛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让我有些害怕。”
王安之沉默了片刻:“你不必担心,这里不会有人闯入。若真有人能突破阵法抵达此处,那么你自然也能恢复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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