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刚刚过去的上元节余韵还在,天刚蒙蒙亮,就有孩子拿着富余的炮竹在到处玩耍,一片和谐的景象。
唐久准时在卯时前一刻走进千户所点卯,这已经形成习惯了。
刚刚回到房间,袁戈就跟了进来:“小九,我查到昨天那个蠢货的消息了。”
“嗯?这么快!”
“我昨晚回去后,就传消息了,这不是刚收到回信我就过来找你了。”
“说说吧,这是哪一条过江龙。”
袁戈道:“他家老太爷是前任首辅,前几年退下去了。”
“退下去之前给那小子的父亲安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闲职,这不是收到风声了,直到辽东变天,他那个父亲就想算计着这个大都督的位置。”
唐久听完沉默不语,手扶额头思考着什么,良久后才道:“他家这老太爷是个精明之辈,怎么生出来的儿子和孙子如此不堪?”
“可不是,我刚才接到消息,我都有点纳闷,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京城那位苦心积虑的谋划辽东,好不容易现在要成功了,怎么还会留下这个尾大不掉的大都督一职。”
“最大的可能就是辽东两府独立分治,然后互相制衡,才是最合理的,他们想谋略整个辽东,痴心妄想罢了。”
唐久点头赞同,对于辽东未来的局势,其实他们看的很清楚。
现在这位大都督一定会老死在这个位置上,也算是朝廷给他留了一个最后的体面。之后就是风光大葬,赐封一些对朝廷来说不痛不痒的谥号。
不过不管怎么样,辽东都护府都会随着现在这位大都督的死亡一起彻底消失。
最后的结果就是,辽东极北青阳府和靠近中原的辽阳府分立而治,互相制约、钳制对方。
现在有人想来辽东摘果子,其实并不是不可能,如果实力足够的话单独一个青阳府或者辽阳府还是有可能做到的。
但是像昨晚那个蠢货一样野心那么大,对朝廷来说,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
想完这些,唐久也不去再关心这个事情,开始处理每日呈报上来的公函。
袁戈也不走,就百无聊赖的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晃悠着腿,嘴里还哼着昨晚那个雨荻弹奏的曲子。
“梆梆梆”
敲门声响起,唐久随口道了一声:“进!”
一个校尉推门快步进来,抱拳行礼道:“大人,门外有人给您送来一封信,还有一辆马车。”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双手恭敬的递上来。
袁戈接过后,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那校尉才弯着腰退出房间。
“呦~”袁戈打量了一下信封,道:“居然还有香味啊,还是胭脂味儿,小九,你有点不对劲啊。”
说完一脸淫笑的看着唐久,然后把信丢在桌子上。
唐久没理他,有点好奇的拿起信封,闻了一下,果然是胭脂水粉的味道。
拆开信封,唐久一目十行,看完之后,把信纸丢回到桌面上。
“走吧。”
唐久绕过桌案,袁戈一脸好奇的跟在后面。
锦衣卫千户所大门外,一辆马车停在旁边,周围空无一人,只有几个守门的校尉好奇的看着,又不敢过去,毕竟这是来找唐大人的,万一不小心冲撞了,那他们可担待不起。
唐久出门,走到马车前,四处看了看,除了马车,并没有马夫,看样子应该是已经走了。
掀开布帘,里面居然是三个女人,其中一个就是昨晚见过的花魁雨荻,另外两个看不清身段,但是外貌都不比雨荻差,只能说各有千秋。
唐久打量了几眼,放下布帘,对车里道:“你们哪来的回哪去。”
声音冷酷,听不到半点波动,仿佛里面不是三个国色天香的美女,而是三棵木桩一样。
门帘迅速被拉开,三个女人满脸惊慌失措的模样,爬下马车,没有一点花魁该有的风姿绰约,反而异常狼狈。
“噗通”
三人齐齐跪在唐久的身后,凄惨道:“大人,我们除了您这里已经别无出路,走之前他们就告诉我们了。如果大人不收留我们,就让我们自生自灭。”
“大人,我等都是奴籍,如果您不收留我们,那我们只好死在这里,好过出去后被人欺辱!”
“是啊,大人,还请您收留我们。”
唐久转身,看着梨花带雨的三个美娇娘,本来按照他的性格,是不想理会这三个人的。
但是听到奴籍,他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虞朝保留奴籍,是最为低贱的身份,不!是根本就没有身份可言。
奴籍大多都是家里人犯罪牵连的人,主犯被砍头或者凌迟,但是家里亲眷又罪不至死,就会打入奴籍。
女性家眷大多都会进入教坊司或者被各大青楼带走培养,就像雨荻她们一样。
她们除了依附主人外,没有其余的路可以走,不然就算出门被人打死,都是活该,没人会管的。
这三个花魁,如果他不收留,那一定会像她们说的一样,结果就是被人欺辱而死。
“算了,你们上车吧,不要下来,一会我安排人送你们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