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钺背着叶怀昭从那会让人被魇住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又顺着通道,进了第六间屋子,但一进去,叶怀昭就发现了不对劲。
“楚二,放我下来、”
“怎么了?”
“我的眼前一片昏花,头痛…”叶怀昭低声的呻吟了一声,他的眼前只看得见一片红,模模糊糊的,想要看真切,却头痛欲裂。“你可是中了什么毒?”但楚青钺却是一切如常,莫非,他看着石室中间挂着红纱的大床,只隐约看见里面躺了个人。
他和叶怀昭来自不同的时间,两人就算遇到同样的人,也是不同的年龄。
“这世间有恒定的规则,我不知因何原因,打破了这规则,但其他人事,应当还是在这规则中运行,所以。”
楚青钺将其轻轻的放了下来,“万事小心。”
“出去再会。”话音刚落,叶怀昭的身影便渐渐的淡去,若非楚青钺背上还有他的余温,一切都像是一个梦境。
楚青钺从放轻脚步走到那石室的床边,听到一个绵长的呼吸声,他轻轻的挑开帘子,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叶怀昭从楚青钺背上下来,片刻之后那头晕眼花的状态便消失了,他看见了眼前挂着红纱的石床,握着楚青钺给他的匕首,轻轻的挑开了那床纱,见那床上躺着熟睡的,倒是一个老熟人了。只是此刻她将脸上的脂粉都卸了干净,也没有故作风情的挤眉弄眼,就算左边脸颊有一大块疤痕,也顺眼了许多。
叶怀昭往后退了一步,决定还是先不打草惊蛇,赶紧找到出口要紧,这间石室比之前的那几处都要大一些,也更有人气一些,除了床还有衣橱屏风之物,还有一些小物事,想来便是一处起居室。只不过地下潮湿,家具都是石头做的,款式都是古旧的款式。倒是还有两三个大木箱,是现在时兴的木料,大概是那贺氏母子正在收捡重要东西,准备跑路。是他小心的避开那几个大木箱,往四周的墙壁摸去,他有种直觉,这个地宫的出口定是在此处,所以他们母子才在此起居,并将要带走的重要东西都放置在这。
他小心的在墙面上摸索着,虽然楚青钺将他的脚踝复了位,但一挨地还是钻心的疼。这屋子里所有的机关均与七有关,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推算了一下方位,发现最有可能出去的机关,便是在那屏风处。蹦过去的声音太大,他不敢冒险,便忍着脚痛往那一点一点的挪过去。
刚刚摸到屏风处,石室的上方忽然传来了一阵机簧的声响,他刚刚将自己藏在那玉石屏风后,便见石壁打开,走进来一个人。
叶怀昭透过屏风的下端,只能见到一串血红的脚印。那人步履蹒跚,边走边喊:“娘、娘,我们赶紧走。”
床上之人闻言坐了起来,“成儿,你受伤了?怎么样。”
“被狗咬了。不打紧,找机会定要废了那畜生。”儿子语气阴鹜。
“是那人的狗啊。”那女子声音轻飘飘的,还是一样的娇俏,“可惜了那俊俏公子,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我们再回来,便用他主人的骨头把他喂个饱,也全了这畜生的忠心了。”
叶怀昭双手紧握,他为人一贯谦和,但此刻却对这母子起了杀心,他们为了一己私欲,谋害了不少刚出生的婴儿,就为了恢复这女子的容貌永葆她的青春,鹤云若是知道,定会后悔将其秘术记载下来,他下面批注八字:“假大于真,伤天害理。”此人看到了却置若罔闻。而此刻,却还想着用自己的骨肉去喂闪电。闪电现在应当就在上面,那么自己让他找的人,应该也找来了吧。
“我受了伤,这些东西带不完,我们捡紧要的带。”
那女子打开箱子,轻轻的抚摸着里面金光璀璨的首饰,“哎,可恶。”
“娘,放心,我们先暂避,这东西放在这,他们进不来,等风头过去了我再为你取走,将药丸和银票带上,你再捡几下重要的,我去取几味药材,我们马上走。‘’
说完便退出了石室,那女子继续在木箱里挑挑拣拣。“可是可惜,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这些宝贝。”依依不舍的将一个精美的缀着朱玉的头冠放下,叹息道:“最可惜的便是那些奶娃子了,乡下的哪有京城娇生惯养又依靠龙气而生的有灵气。”
箱子里的东西大概都是来自几百年前鲁国皇室,件件珍品,让人难以取舍,那姓贺的中年女子挑拣了几样小巧,又拿起一只夜明珠,对着暗处,“明珠蒙尘啊。”
忽然眼睛瞥到屏风背后的阴影里,赫然有一双男人的靴子,心里暗道一声糟糕,看来今日那俊俏的小郎君不仅没有折在密室里,还悄无声息的走到了此处。
那女子悄无声息的往后退去,握住了放在床上的一把短刀,慢慢的往出口方向走去。
叶怀昭透过屏风已经发现了她的意图,他已经被发现了,若是被这女子跑了出去,招来了儿子,他一个受伤的文人,定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但若只有这女子,或可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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